王春春在工厂里的工号很靠后,跟她同一批留在这个厂子的老乡就有一百多人。他们留下来的理由不尽相同,但对未来都同样地充满信心。
就在王春春的这个车间小组,有一位叫涂飞斌的小伙子很引人注意。1989年出生的他,身材瘦小,棕黄色的头发将一只眼睛遮住,时不时地就要伸出手将头发撂倒一旁。
记者:你之前在哪里做工?
涂飞斌:在广东中山。
记者:为什么要选择留在家里?
涂飞斌:现在家里发展差不多。在家里比较方便,经常可以回下家,比较亲近点。
记者:工钱有差别吗?
涂飞斌:工钱的话相对性也不是很大差别,就差个几百块钱吧。
2007年下半年,涂飞斌被技校介绍到广东一家公司工作,之后又辗转到了中山的一家工厂,月薪两千四。工作了三年后,涂飞斌惊讶地发现,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存下来。
涂飞斌:我们一般下班之后要么会去网吧上一下网,要么就跟几个朋友去购一下物啊,超市买点东西,有的时候也会去游戏厅打点游戏。然后玩的比较晚了就会去吃一下夜宵。
记者:一个月这样的花销大概有多少?
涂飞斌:基本上就是月光。
记者:就是赚的两千四,一分钱存不下来?
涂飞斌:差不多,都是用完了。
在涂飞斌看来,存不下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让他看不到自己的前途。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只是生产流水线上的一部机器。2010年夏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涂飞斌得知家乡新建的电池厂在招工,他毫不犹豫地收起行囊返回江西。在家乡的工厂里,涂飞斌被选拔为一个生产组的组长,这让他很意外,也更加坚定了他留在家乡工作的决心。
涂飞斌:平常就是安排协调车间里的十几个人的工作任务,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虽然是厂子里最基层的管理人员,但感觉比以前好很多,自己的价值能够得到认可,被器重。也比较有干劲。
涂飞斌回家后还收获了另一个意外,那就是爱情。在工厂车间里,他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涂飞斌说,他现在感觉很幸福。每天下午五点多下班吃完饭,涂飞斌会先和工友们在厂子里打会儿篮球。过了八点,就是他和女朋友的独处时间,两个人要不在园区中散散步,要不就到不远的县城逛逛街。
涂飞斌:跟之前来比,幸福感是绝对有的。在家里工作就是每天想家的时候可以回家,看一下父母,跟父母聊聊天吃吃饭,讨论一下生活上的事情。有的时候还可以吵吵闹闹什么的,总是更亲近了嘛,这就是我们的幸福感。生活就是这样子。
在两个年轻人的故事中,我们都听到了同一个词,那就是“幸福”。的确,也许老一代的农民工想得更多的是赚钱养家,而在新一代农民工的账本上,“幸福感”、“价值认同感”已经成为重要的砝码,何况随着制造业向中西部的转移,越来越多的农民工会发现,在家门口也能找到工作,在家门口工作收入也不少。这样一个一个农民工的故事,或许正孕育着一整个中国产业格局的转变,孕育着一代农民工生活状态、生活方式的改变。
(记者陈振玺)
Copyright ©1999-2024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