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比工资更重要的问题了,因为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靠工资生活。”百年前,美国汽车大王福特曾如此看重工资的重要作用,“他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决定着这个国家的繁荣。”
如今,他的忠告仍在直接或间接地对中国在内的诸多国家产生效用——4月1日,继江苏、山东、吉林等省之后,浙江省再次上调最低工资。据相关人士介绍,浙江省去年四档最低工资标准分别为1100元、980元、900元和800元,今年最低工资标准分别变成1310元、1160元、1060元和950元,“这四档由各地级市据自身经济状况选择”。
昨日,相关专家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称,上调最低工资不完全是“灵丹妙药”,相关省份应根据各地发展实际因地制宜、因时而异进行调整,并适当做好“减法”,如降低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赋税等。
浙江位居首位
中国推行最低工资制度始于2003年。当年12月30日,中国通过了《最低工资规定》,并于次年4月1日开始施行。引人注目的是,《最低工资规定》中明确写到,“最低工资标准每两年至少调整一次。”随后,全国各个省份的最低工资就进入了调整期。
最新一轮的工资调整(今年一季度)主要涉及12个省市。这其中,浙江省1310元的最低工资“拔得头筹”,取代了原先上海的位置。广东省和上海市分别以1300元和1280元的标准排名第二和第三位。天津和北京均以1160元的标准并列第四,江苏、山东和福建等省的最低工资也在1100元之上。
从区域看,最低工资调整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各省市,中西部省份的调整数量相对较少。此外,从具体涨幅看,半数地区的调整幅度超过了20%。其中,来自西部地区的重庆市以27.9%的涨幅居此次排名榜的第一位。
值得注意的是,据新华社4月4日报道,北京市总工会为适应新形势需要,今年将探索履行工会维权职能的有效途径和方法,其中包括首次为外资企业员工设定最低工资标准——不能低于城市最低工资标准的150%。按此标准,外企员工将至少拿到1740元以上的工资。
上调有必要性
对于最新一轮的工资调整,南京大学商学院教授宋颂兴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上调最低工资,尤其是东部沿海地区的工资上调没有太多意外。一方面,去年以来,在物价上涨、通胀预期不断增强等压力下,之前的最低工资已明显“不合时宜”;一方面,今年“用工荒”蔓延至全国诸多省份,其中一个重要的症结就是工资太低;此外,改善民生成为决策层持续关注的一个话题,上调最低工资也顺势成为其中的重要一环。
中国劳动学会薪酬专业委员会会长苏海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认为,许多省市上调最低工资标准既有可行性,也有必要性,“中国经济形势逐渐摆脱了金融危机的影响,经济增长速度逐月提升,大多数企业发展态势趋好,职工平均工资有所提高,且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已由负转正并呈逐渐上升趋势,同时,就业压力与2010年相比变化也不大”。
苏海南认为,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对于增加低收入者的收入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能改善民生,促进内需,拉动地区经济发展”。他还认为,在一定意义上,上调最低工资也是应对国际市场呼吁人民币汇率升值、国内通货膨胀压力等不利因素的手段之一。
中小企业承压
但上调工资的影响注定不是单方面的。“为了招人,我们厂现在很头疼。”昨日,江苏一家小型企业负责人张先生在电话中对记者诉苦称,“不要说最低工资了,就是江苏的最低工资再下调100元,我们都承受不起。”这几个月,张先生一直在为企业招不到农民工苦恼不已。
张先生的烦恼不是个例。中国中小企业协会去年5月的统计显示,截至2009年底,中国在工商部门注册的中小企业已达1023万户,此外还有数量更多的个体工商户。此前每次最低工资上涨后,均会出现中小企业因劳动力成本上升而叫苦不迭的新闻。宋颂兴也指出,附加值较低的劳动密集型企业仍是中国很多省市的主流企业,“无疑,他们都将承受一定的压力”。
不过,也有企业对媒体指出,上调最低工资的象征性意义更大,因为很多城市的招工工资已远超最低工资标准。
必须转型升级
“企业必须要适应劳动力成本上升的事实,通过自身转型升级来应对。”对于最新一轮最低工资的上调,浙江省人力资源和劳动保障厅副厅长袁中伟认为。
但宋颂兴认为,在相关责任的承担中,政府也应该作为其中的一个主角。“上调工资不光要考虑到物价水平、改善民生等,更要进行统筹考虑。”他说,“如不进行统筹考虑,就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恶性循环,即工资上涨推动物价上涨,物价上涨又加剧工人对工资的上涨预期,进而再推动工资上涨。”
“要打破这一恶性循环,需要在宏观和微观共同管理,即一方面需要企业提高劳动生产率,一方面也要国家相关部门做好产业结构的转型。”宋颂兴说,“同时,在必要之时,应适时降低中小企业的税赋。而从目前标准看,中小企业的所得税仍有下调空间。”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院长曾湘泉也对媒体说,不能盲目涨工资,“为经济长远发展考虑,要努力找到劳动与资本分配的黄金切割点”。曾湘泉建议,建立一个有利于低收入群众工资增长的机制其实最重要。(《国际金融报》 记者黄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