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看到,黑矿离水库极近,使身临其境者能够理解当地百姓的担忧及由此而生的愤怒。据了解,开采稀土需要大量用水,不法盗采者喜欢择水开矿。
与水库对岸的郁郁葱葱截然不同,这里的主色调是“黄色”,仿佛“穿越”到了黄土高坡。黄土坡顶有不少人工挖的小洞,似乎都与坡下的那个大洞相连,大洞里淌着涓涓山水,从地势看,这些山水的最终去处应该就是水库。
难闻的化学药品的味道仍隐约可闻,地上散落着硫酸铵等化学品的包装袋、包装罐,品种繁多。8月15日当天“火烧黑矿”的场景在现场留下了痕迹,比如:烧焦的工棚、电线等。
记者了解到,这批盗采者早在2008年就已进山,当时他们对外界说“我们是来做陶瓷的”,因而并未引起当地百姓的猜忌。后来,镇上的居民又听说他们跟镇政府签订了油茶种植基地的投资协议。直到去年年底,他们盗采稀土的真实目的才被识破。
从交通路线看,盗采者们进出山都得经过位于水库旁的水库管养所。记者当面询问水库管养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对记者说:“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赣南的技术,本地的资本
据了解,目前陆河县和与之相邻的陆丰市都已开展了打击稀土盗采窝点的行动。根据陆丰市的官方通报,8月18日,该市打击取缔了桥冲镇溪碧村非法采矿点,现场收缴掘土机4部、固体硫酸铵、排水管等工具一大批。
在陆丰市,记者联系上了一位当地的黑矿投资人,他投资一百多万元建的非法采矿点“出师未捷身先死”,分毫未挣就在政府的专项行动中关门大吉了。
他向记者介绍了自己涉足盗采稀土的经过,以及盗采的方法。
“我是去年底开始做的,以前不知道稀土是什么东西,朋友说这东西很值钱,一吨能卖二三十万元,我这才参与进去的。这一带稀土很多,光桥冲镇就有八个点,后台老板都是本地人,一个姓郑,一个姓黄。这八个点基本上都有‘保护伞’,否则没法干。”
“江西赣州那边已经挖了很多年的稀土了,他们的技术比较成熟,这边的矿都跟他们合作搞的。事实上,我开的那个矿是赣州人勘探发现的,他们发现矿后提出跟我合作,三七分成,他们分三成,我分七成。他们只出人力和技术,资金得我出,跟地方上的关系得我负责疏通。”
“我的矿只有几十亩,一共投了100 多万元,其中50万元左右给了承包林地的村民,算是地租;10万元左右用于修进山的路,其他用来买设备、搞关系。赣州来的技术员预测我的矿里可以出产10吨稀土。我算过一笔账,如果最终只生产出五六吨,我只能勉强保本。现在矿被打掉了,我血本无归。”
“我们这里采矿主要采用两种土办法。一种是打洞,把化肥水从入口灌进去,过两三个月后,稀土就从出口出来了。另外一种是直接挖土,把土运到山下的空地上去用化肥和水淘,马上见效,成本低很多,但破坏生态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