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债务危机隐藏着十大矛盾:
一是超高福利与政治体制的矛盾。西方政治体制表面看核心是“三权分立”,真功夫是竞选。竞选靠四大台柱,第一是竞选实力;第二是自身形象;第三是高能辩才;第四是利益许诺。为了选举的需要,不管有无财力,各参选党派竞相承诺提高福利价码,吊足选民胃口,逐渐形成“超高福利文化”。
这种“超高福利文化”的“无限性”与民主政治体制趋向的“极端性”形成尖锐矛盾,并由此产生第二个矛盾,即兑现竞选承诺与财政能力的矛盾。
为了兑现竞选承诺,就得提高财力;为了提高财力,就得增加税收。但是西方逐渐的人口老龄化、劳动力成本上升化,造成产业空心化,就产生了第三个矛盾,即经济衰退与增税的矛盾。欧元区国内生产总值(GDP)增幅环比已从一季度0.8%跌到二季度0.2%,创2009年以来最低水平,其中作为欧元区火车头的德国仅为0.1%,法国更是原地踏步。
经济衰退增不上税,又要争取连任,就得实行赤字财政,大肆举债,这就产生第四个矛盾,即保位与欠债的矛盾。为了保位而欠债,欠债越来越多,就形成了债务危机,就得减少赤字。
“减赤”引发民众抗议、消费低迷,带来进一步的经济衰退、失业增加,反过来又导致税收下降、赤字增加,这就出现第五个矛盾,即克服债务危机与经济衰退加剧和社会动乱的矛盾。现在示威游行和骚乱已经此伏彼起。
高债务问题自身解决不了,就要向其他国家求救。这就产生第六个矛盾,即德国等国的救助意愿与救助代价的矛盾,换句话说就是德国人岂能替希腊人埋单?默克尔面临着要欧元还是要选票的问题。这也是德法等国口惠而实不至的原因。德国解决不了,欧洲央行也解决不了。英美等国由于是自主货币国家,还可通过债务货币化(变相赖账)来解燃眉之急,比如推出新的量化宽松政策,政府向央行发债偿还到期债务。
但欧洲央行这样做不但难通过,还可能导致各高债国争抢“货币化额度”的乱局。这就是第七个矛盾,欧洲央行体制与债务货币化解决方式的矛盾。
同时,目前不仅是西方高债国的融资需求高峰,也是西方银行体系的融资需求高峰,西方银行体系的融资需求与其总负债的比率大多达30%-40%,这就产生第八个矛盾,高债国政府融资需求与银行融资需求的矛盾。
上述种种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只好债务展期。债务展期产生第九个矛盾,长痛与短痛的矛盾。短痛可以让高债国破产,长痛是否就能解决问题?说不定会经历更多的剧痛,最后使更多的高债国破产。
长痛短痛都不行,可否欧元区再前进一步成立“欧罗巴国”?欧元是欧元区货币体制的象征,“欧罗巴国”是欧元区财政体制的象征,这个设想可行么?这就出现第十个矛盾,欧元区货币体制与财政体制的矛盾。不用说无人强扭,强扭的瓜也不甜,德国人不干,我为什么替希腊人埋单?希腊人也不干,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小国之君也比大国小民风光……
上述十大矛盾中,主要矛盾仍是西方超高福利和政治体制的矛盾。如果西方不解决政治体制上的“极端民主化”和文化上的“超高福利主义”,十大矛盾难以解决,暂时解决也是饮鸩止渴。(中国光大集团董事长 唐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