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父亲狱中遗著影响了我一生
问:那么,在写作上,您是怎样克服文化方面的困难的?
方梅:江西解放的时候,我17岁了,一天书也没有读过。我母亲缪敏派人直接把我接到弋阳县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一个群众大会上讲话,她一身军装,腰上挎了把盒子枪,很英武。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妈妈后,不顾一切冲到台上,抱住她就喊妈妈、大哭,她也抱住我大哭。台下那么多人看着,我们母女二人都哭得不成样子。
后来平静下来,她详细地询问我的情况,决定送我到烈士子弟学校去读书。我当时已经成年了,哪里还读得进去书!母亲反复教育我,说新中国的建设不能没有文化。她强逼着我学习。我逃了几次学,每次又都被她抓回来苦口婆心教育,也有鼓励。
1953年,我识得一点字后,母亲送我的第一本书,就是父亲在狱中的遗著《可爱的中国》。这也是我读到的第一本课外书。母亲在书的扉页上特别写下一段话,大致意思是说,这本书是你父亲在狱中用鲜血和生命写成的,你一定要精读、细读、反复读,深刻领会书中的含义,继承父亲的遗志。
读到父亲的著作后,我的学习态度开始发生变化,觉得父亲每天都在看着我,关心着我。我前后一共只读了4年书,参加工作后,我已经能自觉地在业余时间坚持学习文化了。但对于写作来说,这些都还不够。所以,我讲我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人,这不是谦虚,是真话。后来写那本全传的时候,我吃尽了苦头,先后写了十几二十稿,反复修改。改了还不行,但又找不出是哪里不行,反正感觉就是不对。又逼自己看一些电视剧和电影,看文学作品,学习人家的表现手法,同时,还向有经验的专家请教,也得到过不少人的帮助。
当年拍的那部电影,我提出有些地方与事实不符。有位大领导听到后,很不高兴,对别人说,不要听她的,她只是一个家庭妇女,能懂什么。我听到这样的话后,很生气,但我没办法跟他们争辩。这更坚定了我要为父亲写一部全传的决心。
为了核对某些史实,北京的一些档案馆我差不多都跑遍了。就这样,我掌握了许多第一手资料,有些资料,当时就连搞方志敏研究的一些专家都很难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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