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序跋新解：欣欣子即兰陵笑笑生

资料图片：徐仁达（中）在国际金瓶梅研讨会上演讲。

　　在明万历刊本《金瓶梅词话》中，有欣欣子作的序，廿公跋，东吴弄珠客作的序，对于这些序和跋，《金瓶梅》作者蔡荣名说（以下简称“蔡说”）有新的解读。

　　一、“蔡说”认为写序的欣欣子即作者兰陵笑笑生，也即蔡荣名自己。

　　从字面上看，“欣欣”和“笑笑”都是快乐高兴的意思，“子”和“生”也是相对应的，“欣欣子”即“笑笑生”也。从内容上看，欣欣子的序强调《金瓶梅》“寄意于时俗，盖有所谓也。“盖有所谓”和廿公跋中的“盖有所刺”是一个意思，是指该书“指斥时事”，是有影射讽刺的。据“蔡说”创始人陈明达先生考证，该书所刺的主要对象就是“帝者师”，内阁首辅张居正。因为张居正位高权重，历史地位显赫，王世贞和张又是同年进士，王不敢也不能公开讽刺攻击张，也不能让人知道他假手于人。王世贞为此要蔡荣名写《金瓶梅》时隐姓埋名，摆脱干系。所以欣欣子在序中稍露马脚后，又竭力掩饰，为该书披上劝善的外衣，称该书“无非明人论，戒淫奔，分淑慝，化善恶，知盛衰消长之机，取报应轮回之事。”

　　二、廿公所作的跋，只有九十六个字，全文如下：

　　跋

　　《金瓶梅》，傳為世廟時一鉅公寓言，蓋有所刺也。然曲盡人間醜態，其亦先師不刪鄭、衛之旨乎？中間處處埋伏因果，作者亦大慈悲矣。今後流行此書，功德無量矣。不知者竟目為淫書，不惟不知作者之旨，并亦冤卻流行者之心矣！特為白之。

　　廿公書

　　“蔡说”认为写跋的廿公是蔡荣名的老师，《金瓶梅》创作的主谋王世贞。这个跋很像老师对学生作业的批语。廿公跋在强调《金瓶梅》“盖有所刺”外，还强调了“流行者的功德”。跋中说“今后流行此书，功德无量矣。不知者竟目为淫书，不惟不知作者之旨，并亦冤却流行者之心矣！”因为蔡荣名把书写好后，送给了王世贞，由王世贞负责出版发行，这就是“流行者”的承诺。

　　廿公跋中说：“《金瓶梅》传为世庙时一钜公寓言”，原来“金学界”都理解为一钜公写的寓言，认为寻找《金瓶梅》的作者，就是寻找这位钜公。而“蔡说”认为，这句话的意思不是钜公写的寓言，而是写钜公的寓言。钜公即张居正也。查《百科辞典》，“钜公”有两种释义：1.指天子，2.也可指王公大臣。所以“钜公”既可指天子，又可指大臣，很适合张居正“帝者师”的身份。“钜公”两字，作者亦在玩文字游戏，陈明达先生认为：“钜”字是一个拆字谜，拆开就是“巨”“金”二字，“巨”与“居”同音；黄岩方言，“金”与“正”同音，都读“jin”，“巨金”就是“居正”。

　　把廿公作的跋，按“蔡说”的观点，译成如下现代语言：

　　跋

　　《金瓶梅》以后在社会上流行，是一个讽刺张居正的故事。它写尽了人间的丑态。作为《金瓶梅》创作的指导老师，为什么不把书中的赤裸裸的性行为的描写删除呢？因为中间处处埋伏因果关系，作者写这方面的内容，出自大慈大悲的创作之心。今天流行此书，功德无量。不晓得的人可能认为这本书为淫书，不仅不知道作者写这本书的目的，同时也冤枉这本书发行人的一片心意。特为此表白之。

　　万历二十年 王世贞书。

　　三、东吴弄珠客是出版商。

　　万历刊本《金瓶梅词话》里，在廿公跋后面，紧接着又有一篇万历丁巳季冬东吴弄珠客漫书于金阊道中的序。“蔡说”认为，“万历丁巳季冬”是写序的时间，也是万历刊本首次付印的时间。“金阊道中”点明写序的地点“金阊”是苏州的风景区。“弄珠客”理解为玩弄珠宝的人，把《金瓶梅》比喻为“珠宝”。这个东吴弄珠客是《金瓶梅词话》的出版商或与出版商有关的《金瓶梅词话》手抄本的读者。这篇序主要敬告人们如何去阅读《金瓶梅》，序中说：“然作者亦自有意，盖为世戒，非为世劝也。……余尝曰：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奉劝世人，勿为西门之后车可也。”由此可见，东吴弄珠客对《金瓶梅》的理解，仅停留在“戒淫奔，分淑慝，化善恶”上，对于“盖有所谓”，“盖有所刺”的意思，根本没有领会。（文/徐仁达、赵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