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页位置: 首页新闻中心文化新闻

张大春与“类型小说救星”

2011年02月24日 10:14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张大春:当代优秀华语小说家,1957年生,山东人。好故事,会说书,擅书法,爱赋诗。台湾辅仁大学中国文学硕士,曾任教于辅仁大学、文化大学,现任电台主持人。曾以“大头春”的名字出版系列小说(《少年大头春的生活周记》、《我妹妹》、《野孩子》),另著有小说《鸡翎图》、《公寓导游》、《四喜忧国》、《大说谎家》、《欢喜贼》、《城邦暴力团》、《聆听父亲》、《春灯公子》、《战夏阳》等,京剧剧本《水浒108》,文学理论《张大春的文学意见》、《小说稗类》等。曾获联合报小说奖、时报文学奖、吴三连文艺奖等。

  《城邦暴力团》:武侠小说的拯救之作

  台湾头牌小说家张大春,近来忽然成为媒体力推的一个热点。张大春近年在内地出的书不少:谈理论的《小说稗类》,讲汉字的《认识几个字》,写世象的短篇小说集《四喜忧国》,写家世的《聆听父亲》……但最引起媒体兴奋的,还是最新引进的长篇小说《城邦暴力团》。

  《城邦暴力团》是部奇书,以近乎武侠的风格演绎台湾五十年都市地下帮会的传奇,兼带了讽喻社会。不过,小说的笔法却又比较独特,有戏拟的成分。开篇的叙事风格很像村上春树,讲一个叫“张大春”的学生大学假期不愿回家,与学生公寓里的外籍同学混迹一起,却又因为脚臭被管宿舍的缅甸同学请到另外的空房,扯出看闲书、逛书店偶遇奇人。后来又在一次活动中与《胡雪岩》作者、历史小说大师高阳结为忘年交;再后来高阳去世,遗赠给“张大春”一个包裹,内有“七本书和一叠半影印、半手写的文稿”,基本都是关于旧中国地下帮会的一些史料,张由此步入一个神奇的“地下王国”,叙事文风也开始渐变成都市武侠的路子。

  看到有评论和报道里说《城》书可以被称为“中国地下社会总史”;内地学者陈思和则说它是“以庙堂、江湖和现代知识分子的三种叙事穿插其间的一部漕帮史,造成了历史的云障雾遮,似真似幻,欲罢不能”;“卫斯理”之父、香港畅销小说家倪匡则赞该书为“金庸之后最伟大的武侠小说”;作者张大春自己对后者的界定似乎也认可:“大多数人谈武侠小说时都会是觉得它们应该是什么样子,没有想到可以写成什么样子。我觉得武侠小说没有一个应该的样子,它可以有各种样式。武侠小说这一概念如果越模糊,它的世界就更大”;“(除了金庸)难道武侠小说就没有另外的可能性了?我就设想:如何保留武侠小说的种种元素,再让它产生新的活力,加入新的细节”……至此,由前先锋作家张大春完成的都市武侠巨著《城邦暴力团》,成为新世纪以来武侠小说式微中的拯救之作,似乎已成为该书粉丝与媒体的某种共识。张大春自己,也俨然成了媒体眼中“武戏”这一类型小说的救星。

  当后现代技巧“投靠”畅销小说

  依传统的武侠小说风格,或是近现代华语小说的描写习惯来评判,《城》书都不是一部难看的小说。甚至从内容的趣味和题材的新奇上讲,《城》书都是华语当代小说中非常独特的一部。不过张大春并不是第一个在金庸之后,试图从“现代都市”这个题材开辟武侠新局面的小说家;他之前的两位分别是古龙和温瑞安,都有着“先锋派”或“诗人”的底子,后来都成了畅销书大家,但他们在“都市武侠”这一块上的实验却失败了。张大春这部大约算是第一次成功。看某篇介绍或采访,说张似乎还要写前传或后传,如果真是如此,那武侠说不定就真将迎来一个特例——张大春将成为第一位以成名严肃作家身份进入武侠写作的小说家。

  不过,不管《城》的市场成功有多大,我都不太认为它将从此拯救已陷入阅读审美疲劳的武侠小说。《城》吸引媒体的地方是它叙事中的武侠元素,但真正抓住读者而又不被读者真正觉察的,恐怕还是它在武侠的外表下,对历史所进行的半真半假的虚构和戏拟——这其实也正是张大春所喜欢的意大利畅销小说家艾科的成功经验。国内许多读者因为艾科的学者身份,误把他小说的成功视为后现代严肃文学的业绩,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后现代写作技巧投靠了畅销小说后出现的自然结果。《城邦暴力团》也有着类似的轨迹,而就目前华语类型小说的整体写作能力而言,这样的作品可遇不可求,一旦因为市场原因进入到复制生产层面,它对其他武侠作者构成的挑战是极大的,复制一旦搞不好,非驴非马,结果会很丑陋。

  武侠小说式微不可避免

  武侠小说的命运,不可能因为个把具有才华和高超技巧作者的进入而得到本质改变,因为金庸和古龙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金庸小说沿袭了古典小说“把蒙昧武夫的性情升华为人间大义”的中国式成人童话的写法,这在今天的读者看来,已成了很愚蠢和说教的事情;古龙的秘诀是把西方现代小说对边缘人性的出色描写,放到古典的情境下,但这在今天更注重娱乐和恶搞的读者看来,恐怕未必比得上《武林外传》式的快乐更即时。而金、古小说真正让普通读者神魂颠倒的核心地方,却是他们对男女之情的描写,后来的天才作者(如温瑞安),主要也就差在了这一层。但这个时代的艺术,制作情感故事的职责,早已不是文学的第一选择,它们已被过继给了影视和流行歌。影视和网络的时代,新的武侠作家再怎么富有才、智,新的武侠故事再怎么把场景变换到当代和都市,在宣泄(或意淫)式快感的提供能力上,文字依然是比不上图像、电脑动画或网络游戏的。这才是关键所在。

  文学作品虽然应该拥有趣味,但拥有趣味是不是就等同于“主动为世人提供娱乐”?这对于一百年来的华语作者来说,基本一直是个没想明白的话题。许多年了,中国的小说家一直因为自身的叙事才华不够,在矫枉过正地喊“小说应该会讲故事”。但“会讲故事”并不等于只讲故事,这恐怕才是华语小说难臻当代小说一流境界的根本。再回到张大春本人,能在多文体探索的路上收获像《城邦暴力团》这样一部成功的类型小说,对写家本人的小说能力来说,可能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但对内在精神的发展而言,恐怕就要存疑了——尤其是在吃过市场甜头,又误把这种甜头当作读者对精神的表彰的前提下。这其实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每个实力作家都可能遭遇到的考验。“类型小说的救星”名头说不定会让作家抵押掉苦心修炼的多年的灵魂!希望我的看法是错误的。

分享按钮
参与互动(0)
【编辑:蒲波】
    ----- 文化新闻精选 -----
 
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视频图片2010}
本网站所刊载信息,不代表中新社和中新网观点。 刊用本网站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网上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0106168)] [京ICP证040655号] [京公网安备:110102003042-1] [京ICP备05004340号-1] 总机:86-10-87826688

Copyright ©1999-2024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Baidu
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