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拍前的喜与忧
毕武英
提高买家佣金
2011年3月第25期中国嘉德四季拍卖会在北京国际会议中心举行，中国嘉德方面表示，从此次拍卖会开始，买方佣金比例从12%上调为15%。据嘉德官方的信息，此次佣金调整，“旨在适应行业运营环境的变化，并将加大投入以提高客户服务标准和水平”。
而中国嘉德董事副总经理寇勤在一次记者见面会中表示，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中，很多拍卖企业暗地以降低佣金来吸引客户，但站在中国嘉德的角度，“拍卖公司想要提高自身水准，并做好收藏观念的普及、宣传，令买卖双方获得更大限度的优良资讯以及服务，就要有很实在的投入。”寇勤认为，这是拍卖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所在。寇勤举例说，有客人向他表示，自己参加中国嘉德的拍卖会，一定要住在拍卖会现场的酒店。因为嘉德为客户提供的服务之一，就是在酒店客房中也能看到拍卖现场的直播，解决了客户购买拍品的辛苦度。至于提高佣金后，会不会使一部分客户流失，寇勤说，就此次四季拍卖的情况看，买家并没有因为佣金的增加而减少。
对于中国嘉德率先提高买家佣金，其他各大拍卖公司反映不一。西泠拍卖负责人陆镜清向记者表示，西泠今年暂时不会提高买家佣金，但如果各大拍卖公司都提高佣金，西泠也不排除对现有佣金进行调整的可能性。而增加的佣金收入，则会用于品牌建设中，“最后的利益还是会返还到客户手中”。
而北京荣宝在买家佣金方面，暂时不会提高。负责人刘尚勇说，佣金和拍卖公司的经营成本有关，一直以来，荣宝的经营成本并不大，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必要给买家增加额外的负担。他同时认为，买家佣金上调，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过度投机的人，可将恶意炒作挡在拍卖场外，从这方面看具有积极意义。
北京华辰负责人甘学军称，在其他公司都提高买家佣金的时候，华辰也会提高。甘学军说，现在市场规模不断扩大，拍品数量却很有限，造成拍卖公司征集越来越困难，卖家要求不断提高，在明显的卖方市场上，他们在掌握了定价权和委托条件后，还不断要求“免收佣金或者减少佣金”，因此，拍卖公司考虑只增加买家佣金，而不增加卖家佣金，也是无奈之举。
山东天承董事长荆延亮则建议，内地一线品牌拍卖公司可以效仿香港佳士得和苏富比的做法，根据拍品的价位和客户的竞买金额，实施分层次、累进式的佣金比率。对一般的客户和拍品采取普通的佣金率，而对于达到一定质量、价位的拍品和老客户给予一定的佣金优惠。山东天承今后将建立VIP档案制度，荆延亮表示说，如果整个行业的佣金比率都上涨，山东天承可能也会上涨，但是对VIP客户将实施优惠佣金率。
亿元时代的隐忧
甘学军所说的卖方市场，在今年春拍中更加显露无遗，记者在采访北京荣宝负责人刘尚勇时，正好遇到荣宝的几位专家对一本宋元画集进行最后鉴定，刘尚勇说该本画集的主人开价1000万元，但以荣宝专家的看法，该画册价值并没有那么高。刘尚勇说，“在‘亿元时代’中，卖家的心态开始膨胀”。
甘学军则对所谓“亿元时代”表示出更多的担忧。他认为，在“亿元时代”，拍品价位高，卖家惜售，好的艺术精品都被“藏箱底”了。市场上流通的都是“半生不熟”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也能引起人们的争相购买。“现在一些拍卖公司的小拍，都是人山人海”。甘学军说，市场火热的时候，人们更加容易趋利。买家一旦形成“看涨不看跌”的心态后，对于艺术品价值本身的认识就会形成“真空”。这时，在他面前，既有馅饼，又有陷阱，而且往往是吃到了几个小馅饼后，下一个就是大陷阱。“艺术品的陷阱有两个，一个是价格的陷阱，另一个是真伪的陷阱”。甘学军说，过去人们买东西，都是退一步想：“万一是假的呢？”现在变成了：“万一是真的呢？”
甘学军说，随着房地产市场的重拳调控，今年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热钱会更多，拍品的流动性也更强，市场投机气味更浓。经常在海外征集拍品的甘学军说，在这种市场发烧的形势下，他和海外的藏家聊天时，人们除了惊叹，并没有尊敬。“中国的拍卖业，赢得尊敬的能力太差。”甘学军说，“国外藏家面对中国内地拍卖行时，采用的都是和佳士得、苏富比等国际公司不同的策略。对于后者，他们都是按照规矩交易，最多也是在价格方面讨价还价。但是对于前者，要么就要求预付款，或者要求买断，或者减免佣金。”甘学军认为，国内藏家虽然和拍卖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是以在国际知名公司买卖拍品为荣。“这也使得这些公司对于高端拍品不愁买家，‘有中国大陆买家，还担心什么？’”
2011年2月，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的第一个规程、中国拍卖行业的第一个行业标准——《文物艺术品拍卖规程》悄然出台，并将于7月1日起正式实施。这一规程，不但受到了业内外人士的一致认可和推崇，更被认为是中国拍卖业进入以市场化、法制化、国际化为特征的新时代的一个重要标志。甘学军说，如果真能按照这个规程操作，拍卖行业中就不可能藏污纳垢，但是落实并不容易。因为规程只是建议性的，并不是强制执行，就目前来看，也可能流于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