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与行走,人生两大乐事
记者 刘建民
4月23日,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的“世界读书日”。每年的这个时候,在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不同的角落,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读书活动同时举办。
4月22日上午,第15个世界读书日到来之际,“阅读与行走——世界图书和版权日京版集团第九届讲坛”在北京出版集团公司举行。这已是他们第9次举办世界读书日纪念活动,“共议一个话题,营造一片书香”,9年来,围绕着“情系阅读书写人生”、“真实与虚构”、“阅读点亮童年”、“阅读新北京参与新奥运”、“厚重阅读:让人生更厚重”、“纸质阅读与数字阅读”等话题,知名人士曹文轩、余中先、张守仁、钱满素、张洁、王小丫、刘庆邦、徐贵祥、范稳、李敬泽、李洱、徐坤、蒋方舟等先后发表演讲。
今年,在文学创作、旅行界及文化传媒领域等方面颇富盛名的作家、旅游专家、学者、资深媒体人,如莫言、马丽华、祝勇、曾哲,止庵,孙小宁等,先后在讲坛上发表演讲,畅谈旅途中的阅读、书海中的行走。其开放的思路、广博的见闻,令人耳目一新。
读与走相得益彰,带来不一般的心灵体验
“阅读”与“行走”是生活中两种姿态,也是人的精神构建中的两大积极要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关于阅读与行走最流行的阐释,尽管已经难以查到其最早的出处了。阅读与行走相伴随,相得益彰,会带来不同一般的心灵体验,开启全新的精神世界。
讲坛上,北京出版集团公司董事长吴雨初开宗明义地说:“在最显而易见的层次上,我们行走,我们阅读,一切被当地人司空见惯的景物都被赋予了新的惊喜和新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的精彩,是通过行走和阅读呈现的。因为有阅读,我们的行走有了目标、有了内涵、有了陪伴。总之,没有阅读的行走只是把自己搬来搬去,没有行走的阅读不能领悟阅读的真谛。”
吴雨初认为:我们说阅读与行走,同时,也说的是行走与书写。除了康德这位哲学大师因为身体原因终生没有离开过他生活的哥尼斯堡这个特例外,绝大多数文学家思想家都游历甚广,是阅读驱动了他们的行走,是行走丰富了他们的思想。由此,带给读者优美的游记、真实的记录;通过亲历的感觉和灵魂的拷问,建立起他们思想和精神的大厦,成为我们今天阅读的经典。
学者、自由撰稿人止庵在演讲中说: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既读万卷书,又行万里路,是并列关系;另一个呢是读了万卷书,还得行万里路,是递进关系。所以过去也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然我认为最好的是在行万里路的过程中读书。法国哲人加缪说过“重要并不是活得最好,而是活得最多”,假如我们能够既读万卷书,又行万里路,那是最好的了。
“把青藏高原全部看过”并著有《走过西藏》、《风化成典》的女作家马丽华,以最宽泛的概念界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回顾一路的足迹,回顾这大半生的经历,我觉得最享受的是眼睛,我觉得这一辈子过得很值,看过这世界最壮丽的高山大河,由此也看到了不同国度,不同人群的各色人生、命运种种,我认为这是广义的阅读。
资深媒体人孙小宁把阅读与行走作为探求生命答案的两种路径,认为它们会带给自己双重的生命经验,让人成熟起来,成熟地看待自己,理解别人,也成熟地理解世界。
孙小宁说,阅读与行走,对莫言、苏童、阿来等作家而言,都意味着写作的丰富。而对大多数非创作者来说,更多的意义在于生命的印证。因印证而有省思,生命境界变得阔大,让自己活得更自在通透,对事物少含偏见。阅读与行走,真的是人生两件最美妙最不可或缺的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今有不同
岁月的更迭,科技的发展,时空观念在古今人那里,出现了巨大的反差。著有《丰乳肥臀》、《生死疲劳》的知名作家莫言说,我们当今的人阅读是为了把行走进一步扩展。不仅仅是两脚丈量祖国大地才叫行走,我们坐在飞机上也叫行走,我们坐在火车上、轮船上,骑在快马上也叫行走,那么这样行走中的阅读我想很多人都在做,在飞机上读在火车上读。
演讲中,学者、自由撰稿人止庵慨叹我们现在所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已经和古代人不太一样了。曾有个出版社请止庵沿着孔子走的路走一圈然后写本书。止庵说这根本不用走,只要找个吉普车,一天就转完了,孔子一辈子走的路就山东西边,河南东边,安徽北边,就这么大地方。古代人出门相当的困难,现在来说容易多了。曾哲先生、马丽华老师去西藏也不是出门就到,也要通过飞机、火车,把没意思的事情带过,然后再到有意思的地儿。如今人们便捷了,把过程给省了,过去去南极根本不可能,去西藏,可能是一辈子才去一趟,现在呢,大家上午还在开会,下午可能就到上海,到日本了。过程被缩短、省略了,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干更多的事情,但省略之后我们也会丧失很多乐趣,读书也是这样。我们无法拒绝很多便捷,但是不要因此而失去了读书与旅行的真正乐趣与意义。
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只是一个传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知名作家莫言平实、率真的幽默发言,不仅让在场的听众笑出声来,还常常修正着我们的惯常的说法。作为一个作家和读者,莫言对阅读方式表现出好奇并进行过认真的研究。他说:“《三字经》上曾经给我们列举了很多古人阅读的榜样,有的人把隔壁的墙壁凿一个洞偷光阅读,有的人趴在雪地上借着雪的光阅读,有的人骑在牛背上把书挂在牛角上阅读,有的人捉了很多萤火虫用布包起来借萤火虫的光阅读。但后来证明很多方式都是不可行的,有人捉了数百个萤火虫包起来,发现这集中起来的光不足以照亮书上的字。我亲自趴在雪上看过书,其实书上一片模糊。而把书挂在牛角上阅读更是胡说八道,那还不如捧着书阅读,书在牛角上要下垂下去的。只有把邻居的墙壁凿开一个洞比较可行,但这基本上也是一个想象,古人在农村都是一家一个院子,怎么会有邻居呢?即便有邻居,那墙壁厚的也有一米,要凿穿很不容易,而且不等你凿穿就被人抓了去。所以我想阅读的方式有很多,古人在《三字经》上这样说也无非是告诉我们不要怕贫困不要怕艰难,只要有可能就要尽量的读书,然后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谈到具体的阅读方式和习惯,莫言表示,实际上关于阅读有很多的方式,起码有一半人都习惯了躺着阅读,尽管卫生专家反对。更多的人是在上厕所的时候阅读,这更遭到了医生的反对。尽管是医生反对的事,对健康不利的事,但对思想有利,所以禁止不了,因此如厕的时候捧一本书读的人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