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刀
“9日晚22时30分许,著名音乐人高晓松因酒后驾驶,造成四车追尾。经检测其每百毫升血液中酒精含量为243.04毫克,超过醉酒驾车标准3倍。交管部门表示,根据高晓松的酒精检测结果,其已经构成醉驾行为,将面临1-6个月的拘役处罚,同时会被处以吊销驾照的行政处罚”……
一段标准意义上的新闻导语,却几乎用这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字数,宣告了太多人青春的散场。
那是因为那年夏天的吉他声曾经在校园里一次次拂过广播站外的榕花树,在《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的歌声里学着抽烟,在《流浪歌手的情人》旋律中想象流浪。当然还有萌动的爱情,淡淡的喜欢或忧伤……所有属于少年的“强说愁”,所有属于那段青葱岁月的青涩时光,都在那年的夏天里因一种叫作“校园民谣”的曲子而分外响亮。
于是它们就这样刻进了生命里的一段时光,于是它们与那些单纯得像牛仔裤白衬衣一样的青春成为无法抹掉的记忆。在那白衣飘飘的年代里,我们还能不为了物质与实惠而多情伤感,还能在恋恋风尘里写出模范情书。
而高晓松,就如此与我们的这段记忆、这段时光发生了不可分割的关联。正因如此,即使时光流逝,当年坐在校园草地上弹吉他的年轻人成了“圈里人”,即使清瘦的脸庞跟肚子不断膨胀,最后成了年轻时最为反感的模样;即便粗糙的生活打磨掉当年的那些风花雪月,但高晓松,却仍旧能够凭着当年的吉他声,以一种有关青春的姿态,回旋在这个越来越世俗的世界上。
这种苍白的自我想象与自我安慰如今竟也走到了尽头。在一辆英菲尼迪所发出的相继而至的碰撞声里,再没有了当年校园梧桐下的那些破自行车,没有了结伴去开水房打水的女生,没有了操场上的喧闹,没有了“爱情林”和那些“天总是很蓝”的日子。
这就是了。即便我们自欺欺人地不愿青春散场,即便我们总是在心底仍旧残存着一些些如今已支离破碎的青春碎片,即便我们不得不在口头上承认我们已经习惯了庸俗与琐碎,但我们却仍旧抱着一丝幻想,比如对待高晓松,当他出现的时候,看到他如同我们一样变形的身体,我们却幻想着能够将他留在我们的青春记忆里,做我们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青春纪念册。
青春早已散场,只是我们不愿遗忘。而现在,青春,就这样以这种狼狈不堪的形式,彻底为我们合上了那页书。
虽然有人说匆匆,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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