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文物局在今年“国际博物馆日”前下发的通知中有这样一段话:通过开展各种形式的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活动,加深公众特别是青少年对民族、地域历史文化和自然环境等的了解和尊重,促进优良历史文化传统的保护与弘扬。
在博物馆免费开放的背景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参观者走进博物馆,然而,如何让博物馆更加亲民、贴近大众;如何使博物馆更加积极地由馆舍天地走入大千世界?目前我国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等活动是一种积极的实践。
博物馆进校园
5月17日,天津博物馆在南开大学的学生活动中心,运用图片资料、甲骨实物模型、幻灯片、舞台剧等形式,向前来参观的同学讲述甲骨与天津的故事。天津博物馆工作人员边静介绍,今年博物馆日的主题是“博物馆与记忆”。天津博物馆针对这个主题走入大学,通过展品和故事的串联,把这段历史介绍给学生,不仅让他们了解更多文物和历史的知识,同时也使他们切身体会到收藏家、学者是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才将这些保留下来给后人,希望能够唤起参观者对历史和文物的珍视。
“马家浜文化时期生产的陶器以泥质红陶和夹砂红陶为主,器物外壁是红色,内壁呈黑色,或表红胎黑……”这是“国际博物馆日”当天,浙江嘉兴博物馆走进当地的一所中学给那里的学生讲解的场景。他们带进校园的展品有根据博物馆馆藏制作的33块展板和20余件能够代表嘉兴史前文化的文物标本,标本中包括了2010年国家重大考古发现的马家浜遗址出土的文物。博物馆工作人员现场“鉴宝”,向学生传授辨别马家浜、崧泽、良渚3个不同文化时期陶器制作的方法。
目前,越来越多的博物馆设计了进校园的展览项目,其效果良好,吸引了不少在校学生对历史与考古知识的兴趣,一些博物馆进校园的活动甚至吸引当地其他学校学生慕名前来参观。
天津博物馆宣教部负责人表示,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无论对博物馆还是对社会民众来说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有些学生或者社区居民受客观条件所限,专程到博物馆参观并不方便。博物馆尝试着把自己的展览送进学校、社区、厂矿、农村、兵营,不仅能够让更多观众直观地认知和感受祖国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同时也更好地履行了博物馆教育公众的职责。在天津博物馆参与此类活动的除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有很多高校的志愿者也当起了讲解员。从一个大学生到一个博物馆的志愿者,他们表示,这个过程也让他们收获良多。
热闹背后的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目前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之势风风火火,但热闹背后仍存在着需要注意的问题。一些博物馆习惯了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再加上已经形成惯性的保守思维,所以在设计进校园、进社区活动时缺乏以受众为本的理念,导致展览也往往流于平淡。譬如,大多数流动展览的方式是借助展板或者幻灯片演示,形式比较单薄并且缺乏趣味性,很难吸引受众;同时,无论是进校园的展板还是进社区、进农村的展板,内容大多千篇一律,这就意味着无论受众的年龄、教育程度、性别、职业是什么,大家看到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展出内容缺乏针对性,自然也难有好的反响;另外,整个活动只是单一的展示,缺乏与参观者的互动,博物馆也无从了解受众的需求,对今后如何更好开展此项工作自然也缺乏相应的参考。
博物馆作为收藏、保管、研究、展示、传播人类生存及其环境物证的场所同时具有文化遗产保护、研究和社会教育功能。如何使其在流动的过程中更好地发挥这一职能,成为值得思考的问题。
针对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记者采访了湖南省博物馆开放管理部负责人吴镝,该馆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起就开设了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的活动,同样遭遇了上文中提到的问题,他们在近些年的实践中逐渐探索出一些更加灵活有效的方式。
从馆舍天地走向大千世界
业内人士表示,博物馆进校园一方面是为了有效实现博物馆教育的职能;另一方面是希望博物馆资源能够得到更有效的发挥。在现有条件下,制作展板确实是最能够行之有效的方式,但展板一定要根据参观对象进行选择与制作。如果是博物馆进校园的活动,展板的内容应该与学校的课程标准紧密结合,通过与学校的合作,使博物馆成为家庭教育不可或缺的部分。另外需要针对学生的受众特点,根据不同年龄学生的认知和接受能力策划不同的展示内容与形式。例如中小学生比较活泼好动,没有长时间的注意力,这就要求博物馆的宣传模式更加丰富多彩,除了展板内容要更加形象有趣,情景剧也可以引发展览内容与参观对象更多的互动。
博物馆既然担负了国民教育的职能,其展出不能仅仅成为参观者眼中的一场热闹演出,展出一结束,效果如何就不了了之。为了使宣传与教育的效果最大限度发挥出来,湖南省博物馆通常会在活动前期与学校教师进行沟通,配合学校正在进行的教育课程设计展出内容,并且在活动结束后,对老师及学生进行问卷调查,以此调查作为今后工作的参考。
吴镝认为,根据湖南省博物馆多年的实践经验,博物馆绝不能坐等观众上门,而应该积极主动地寻求更多民众的了解,让博物馆流动起来,从馆舍天地走入大千世界。除了继续丰富与完善博物馆进校园、进社区、进农村、进厂矿方面的工作,博物馆还可以探索更加广阔的流动形式。吴镝举例,目前湖南省博物馆正在筹备展览资源出借事宜,通过拟定明确的主题,例如具有湖南地域特点的马王堆汉墓,博物馆围绕这一主题制作相关的书籍和光碟,根据藏品制作仿制品,这些都可以出借给学校,成为教师授课的辅助教材。
在履行社会教育职能与服务观众方面,国外博物馆的一些经验值得借鉴。曾经在大英博物馆进行过交流学习的业内人士焦丽丹介绍,他们通常会按照社会组织结构的不同对参观者进行分类,再在展前、展中、展后对参观者进行抽样分析调查,根据这些反馈信息,确定和调整展览的内容和形式。这样做,不仅可以增强参观者的主人翁意识,还能有效增加博物馆与参观者之间的交流与互动。
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在他刚刚出版的《从“馆舍天地”走向“大千世界”——关于广义博物馆的思考》一书中写道:近10年来,全球范围内博物馆的工作重心在悄然发生着转移,在很多情况下,博物馆成为推动城市发展的新文化势力,开始以各种姿态呈现。国际博物馆界开始摈弃独善其身的博物馆发展理念,寻求在坚守博物馆核心价值的前提下,使博物馆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和民众生活之间建立平衡与和谐的关系,使弘扬博物馆文化成为社会共识。在这方面,国内博物馆还需加大探索。 本报记者 乔 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