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兰州军区战斗文工团和西安电视台联合创作的大型原创舞剧《文成公主》近日公演。文成公主是一个举世闻名的中国文化符号,这个符号的能指是一个美丽的大唐公主,其所指则是汉藏文明交流史上一段著名的传奇和佳话,以及汉藏民族和睦相处的美好期望。舞剧《文成公主》能够让人震撼,不仅来自演员精湛的舞技、宏大的舞台场景和充满现代感的音效,更重要的是来自舞剧《文成公主》对一个古老的文化符号和一种程式化的艺术媒介的现代刷新。
文成公主与蔡文姬、王昭君共同构成了中华民族历史文化中一系列饱含美感和情感的符号系列。千百年来,人们曾用口头语言、文字、话剧、影视剧等多种媒介,无数次演绎过这一符号,仅在世纪之交的1999、2000两年,就有两部表现文成公主的电视连续剧出炉。然而,我认为,舞剧应该是阐释和演绎文成公主的最佳艺术媒介。作为一个美丽公主的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远嫁异族首领的美丽公主的女人,则意味着一种情感的极致,与文成公主具有类似经历的蔡文姬就曾用《胡笳十八拍》、《悲愤诗》表达过这种极致。而舞剧又是所有集中表达情感的艺术媒介中的极致。《毛诗序》中对表达情感的艺术媒介排出这样一个序列:“情动于衷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如果情感抵达极致,语言和歌唱都不足以表达,就只能动用舞蹈了。文成公主这个文化符号,既然意味着一种情感的极致,那么表现文成公主的最恰当方式,也就只能是舞剧了。
舞剧《文成公主》采用了超常的叙事策略和结构方式。这种既不能说,又不能用文字叙述的艺术媒介,被置于一个跨时空、跨阴阳两界、跨民族文化的叙事结构之中。全剧从白发苍苍的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的灵魂对话始,又于同一场景终。这不是一种简单的倒叙,而是对汉藏之和、文松之恋的诗化抒情,是对时间和空间、阴界与阳界、叙事与抒情的一次跨越,对“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现代视觉演绎,男女爱情与民族和睦由此成为千古绝唱,而这一千古绝唱标志着汉文化与藏文化的长久融合。
象征意象的使用,让《文成公主》插上了诗意的翅膀。舞剧开场时天空中出现的高翔之鹰,既是松赞干布英武矫健的象征,也是藏文化的象征。剧中出现的丝绸,既是文成公主进藏的礼品,也是文成公主美丽鲜亮、柔软细腻的象征,更是汉民族文化的象征。此处的象征意义又不仅仅是一条鞭子象征骑马那样的对舞美和道具的盘活,而是一种诗意化的表达,是全剧主题的一种深化。
同时,舞剧《文成公主》大量引入现代理念和现代元素,譬如阴阳两界场景、大唐与吐蕃两地场景的同台拼贴,譬如现代舞、唐舞、藏舞的混合表现,再譬如音乐、舞美和色彩中尖锐的现代感等等。大量运用多媒体、动画和声光技术等现代技术手段,也大大增强了全剧的现代感。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打破了传统舞剧的固有程式,表现出编导、作曲和舞美较强的创意能力。李 震
Copyright ©1999-2024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