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零ZEЯRO：世界符号大全》：解码的神迹

　　《圆与方》　作者：松田行正/向井周太郎　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年4月版　定价：88.00元

　　《零ZEЯRO：世界符号大全》　作者：松田行正　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年4月版　定价：99.00元

根据占星术发展出来的符号。

　　□书评人 董冶字

　　去到各种场合，寻找盥洗室，“男”与“女”的标识牌每有不同，时而扑克脸，时而京剧谱，但不管牌示怎么变，人们通常不会走错边，因这符号与之所对应的意义早已约定俗成。如果走错，那多半是设计存有问题，偏离其宗。设计当然是一种符号，译码错误只有两个原因：解错或码误。这就产生了符号学三个悖论之一，“意义不在场，才需要符号”。符号要被看到，不仅要被看到，还要被解译，无法解译的符号，其表意目的便付之厥如。

　　历史恒河中由于译码误而酿成大错的人事尚不在少数，松田行正在其著作《零ZEЯRO：世界符号大全》中就列举了一些。玛丽女王的暗号———“将23个字母和36个句子以记号来代替”的“术语暗号系统”，轻率地把同伴名录夹陈于寻求政治庇护的信里，反遭能运用频率分析五国语言的高手破解，女王因此斩首。是否全是“因此”，值得探讨，但经此看出，密码往往是为抑制讯息广泛传播而设置，目前热映的电影《雪花秘扇》中两位女孩交流的独特方式是采用“女书”，不同于汉字，它是一种单音节音符字的表音文字，限于中国某些地区的女性。

　　小范围的特定表达引申开去，有了“会员凭证”的说法，是谓身份象征，犹似现今网络语言“懂的入”之逆意。承书所述，17世纪的伦敦，各领域贵族与学者新建了一个秘密组织，名为“共济会”，内部有暗号系结彼此。参会要求严苛，非“完美者”不能入，据传莫扎特的《魔笛》是描绘其入会仪式，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则是颂赞此社交俱乐部。该组织标语透彻清响，并成为后来法国大革命的口号（谁让拿破仑帝国的高级官员多为共济会成员呢）。

　　值得一提的是，共济会极具代表性的徽章图案，正是方矩加圆规这样的方正组合。俄国心理学家拉扎列夫在一个声音刺激产生的残留影像实验中声称，若提高声音振动数，从某个震动数开始，残留影像会从圆形变为方形。圆形与方形似乎与知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作者在他另一部作品《圆与方》中详细罗列了81组520个“方圆”，令人惊叹图数结合的奇幻，每片方圆下涵盖多少奥义，它们经历时空潜伏四周，等待被了解的那一天。

　　研究湿地麻雀得知，尽管鸟鸣时声音繁杂，变奏文法，形式多样，但究其意义，不过一二，不是“求欢”就是“敲警钟”。人类的传递讯息同样，不管它是长谈的摩斯密码抑或虚构的拉卡多学院自动记述装置文字；是中国古西夏文或是印度始祖婆罗米字；是为相传绝密炼金术才创造的暗号还是占星术记号；复杂的仅仅是编码及译码过程。如此，也就完全理解松田行正辛苦搜罗汇集121类各式符号的义举，足证其“在书柜或桌上都具有存在意义和说话形式的书籍设计”的理论构想。

　　尤其在电子产品风行的今日，如何将“书”设计得唯有依托“纸”来承载方显风流，“在这个时代，做‘有存在感的书’”，势必成为坚毅的考验。该隐的后代不断打磨利器，力图与神对话，通天塔下，曾一地狼藉，难怪希腊语称“符号”为“sema”，原义“神迹”。符号，是神散落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