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村和粉丝面对面交流，十分开心。 本报记者胡雪柏摄
“虽然我骨子里可能是个坏人，但在对待魏达最后的人生结局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个人物活得太悲惨了。”近日，网络作家慕容雪村做客京华茶馆，与资深粉丝们互动交流。谈到《原谅我红尘颠倒》未删节版保留了“只是一场梦”这个备受争议的结局，他做出了这样的解释。慕容雪村近些年一直在城市间游走，他希望此生的作品能为时代保留生活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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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相对温暖中性
《原谅我红尘颠倒》出版于2008年。最近，该书推出了未删节版，恢复了第一次出版时删去的两万字。在这部小说中，律师魏达原是出生于普通人家的男孩，通过勤奋努力考上了大学法律专业，并成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律师。然而他却走上了犯罪之路，最终被判处死刑。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小说这一结局备受争议。在这次推出未删节版时，慕容雪村保留了这一结局，未作改动。他说：“我写东西一向狠毒，但对魏达还是下不去这个狠心，流露出了内心柔软的一面。因为整个故事太悲惨了，魏达做了无数坏事，没有人真正爱过他，他也没有爱过任何人，最后还被冤死了。他的一生是非常悲惨的一生。这是一个相对温暖、中性的结尾，我相信更多人能够接受它。”
《原谅我红尘颠倒》一书被认为是一部律师江湖秘史。对此，慕容雪村说，他的作品主干虚构、细节真实。他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后曾担任过企业法律顾问，他的同学、朋友很多都在律师事务所、法院供职，为他创作这部小说提供了大量真实的细节。“小说后半段涉及看守所，我一度曾想进去体验一下，但觉得有了前科很不值得，最终放弃。”后来，他通过个人关系到看守所参观了一圈，听工作人员讲述了一些故事，最后还“巧妙”借鉴了从看守所出来的人写的网络小说。
一位读者说，他的朋友刚通过律考，读完《原谅我红尘颠倒》感觉非常绝望。慕容雪村说，塑造坏人、描写人性中的恶是他的创作偏好，但现实中大多数律师都是善良、坚持公平与正义的人。
慕容雪村透露，《原谅我红尘颠倒》电视剧改编权已被导演高群书买走，剧本有望今年出炉。“高群书曾和我交流，他当时看完这本书后，出了一身冷汗。”为了便于拍摄，小说在被改编成剧本时，将时代背景设置在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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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比潘石屹还富有
当天参与互动交流的读者，很多是从《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就开始追踪阅读慕容雪村作品的资深粉丝。他们不明白慕容雪村为什么一直描写人性中的恶，塑造的人物都是“坏人”。慕容雪村回答说：“那可能是因为我骨子里就是坏人。我对电影‘古惑仔’系列很感兴趣，总觉得坏人的生活要比好人的生活更‘丰富多彩’。在人生的关键节点，我读到了一些好书，让自己不至于变成一个更坏的人。但写作却让我可以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继续做‘坏人’。”
谈到影响他人生走向的好书，慕容雪村说，这是一个泛指，就是那些反映人类文明的书，“在阅读这些书的过程中，我发现小说往往比历史著作更真实。”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替时代保留生活样本：“也许单个作品没有什么价值，但如果我坚持一辈子，所有作品不谈其文学价值，应该会为这个时代保留生活样本。”
粉丝们一致认为《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写出了成都特有的都市味道和氛围。近些年，辞职后的慕容雪村一直在城市间游走，就连《原谅我红尘颠倒》的手稿也是辗转几个城市间完成的。“开头是在拉萨写的，然后是三亚、青岛，最后一部分在深圳完成。我也不知为什么，在一个城市待久了，就想要离开。”
目前，慕容雪村在北京租房子住。这次从外地来北京，他将自己全部书托运过来，放在简易书架上。“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给我弟弟买了一套房，自己一直没买房。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些满满当当的书架，我觉得自己比潘石屹还富有。”他透露，之前由于写《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天堂向左，深圳向右》，他一度成为不被成都、深圳欢迎的客人。他还想在北京多住几年，如果写关于北京的小说，他不会把“北京”两个字放进书名，或者干脆不提城市名称。
慕容雪村的作品除了具有鲜明的都市特色，还有着很强的“行业”特点。比如，《原谅我红尘颠倒》写的是律师，《中国少了意味药》写的是传销。接下来，慕容雪村透露他要写的是骗子。他说：“我要写各个领域的骗子，揭秘各种骗局，有点类似于骗子大全。”慕容雪村并不担心这样的小说会教坏读者：“任何看似神秘的东西知道答案了，也就不再神秘了。也许有人会用我提到的骗术去骗人，但肯定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会从中受益，不再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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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薪百万者多写小白文
慕容雪村是大陆最早从事网络写作的人之一。2002年，他在担任一家企业行政总监时开始在网上写作，第一部作品就是《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他说，那时网友不仅发挥着激励他写作的作用，还影响了他笔下故事的脉络走向。“有一次我出差，一个星期没更新。回来一看，一个网友等不及，替我更新了，而且思路还和我一样。”网友的举动促使慕容雪村写出更为曲折的情节，“我想了三四天，才想出一个较为理想的情节。回头再看，那是我写的最用力、最精彩的一节。”而今，慕容雪村的写作不再那么依赖于网友，“我会匿名将一部分文字传到网上看看反馈，如果被批得厉害，就知道这样写不行了。”
早些年，读者很少能在网上找到慕容雪村的照片。慕容雪村说，那时候他做行政总监，在公司里抓考勤、风纪，员工领带打歪了都要管。他说：“这样的工作和《原谅我红尘颠倒》的风格截然相反，我特别害怕同事知道这个小说是我写的，认为我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所以严防照片上网。后来辞职了，就无所谓了。”
现在，网络写作已成常态，有传言称一些网络写手年薪百万。慕容雪村直言，他对这一领域比较了解，一些网络作者的点击率惊人，但线下出版却反映平平，这说明他们满足了网络阅读的这一特殊需求。“至于年薪达到100万元的作者，他们每天都要写10000字左右，这是一个高强度的工作量。再看它的逻辑，前后矛盾，有很多错别字。这俗称‘小白文’，没有什么文采，但确实能吸引一部分读者。”
■茶博士札记
不识其人慕容笑之
他的粉丝对他很是痴迷，但很少有人见过其真人。当慕容雪村背着一个皮包走进来时，一位提前到场的粉丝热情地对他说：“你也是来参加活动吧，就在前面的房间里。”慕容雪村微微一笑地说：“对，我也是参加活动的，我是慕容雪村。”令那位粉丝朋友惊声尖叫起来。
本报记者袁洪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