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功过世纪传奇——少帅张学良
民国四公子中,张学良不如张伯驹博古通今精于书画收藏,不如溥侗精通戏剧音律,亦不如袁克文书画诗文出神入化,但是张学良却是民国时期少有的传奇人物,同时他亦是影响过近代中国历史发展进程的人物。
张学良生于乱世,其父张作霖是民国初年的大军阀,雄霸一方。1927年,张作霖组织安国军政府,自称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攀上了权力的顶峰。少帅张学良两次直奉大战成名,堪称少年英雄。然而,日本人在皇姑屯炸死了张作霖。张学良作为张作霖的长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年仅三十几岁的张学良统领东北军,以民族大义为重,顶住日本人的压力,宣布“改旗易帜”,使中国实现了形式上的全国统一。为保存实力、避免被日军挑起事端,张学良率领东北军撤离东北,忍辱负重被称为“不抵抗将军”。“九一八事变”后,面对蒋介石对日软弱妥协不抵抗的政策,张学良与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迫使蒋介石宣布抗日,改写了中国近代史的发展进程。此后,张学良被蒋介石软禁。张学良的一生交织着中国近代史的众多事件。
■张学良随父入京后,最早住在旧刑部街奉天会馆的大帅府
在现在西长安街路北从西单路口到复兴门立交桥曾有一条著名的胡同叫旧刑部街,街中有一家会馆——奉天会馆,会馆原为奉天将军增祺旧宅。增祺与张作霖的关系不一般,民国以后,曾是清廷要员的增祺赋闲在家,得到张作霖的照顾。后增祺全家迁往天津,便将旧刑部街的私宅赠给了张作霖。1920年夏,张作霖应曹锟之邀,从沈阳到北京,起初住在旧刑部街的奉天会馆。张学良随父入京后,亦住在这里。
增祺旧宅是一座不大的四合院,行伍出身的张作霖“敞亮”惯了,嫌这里不够宽敞,阳光不足,想另觅住宅。
■顺承郡王府的大帅府
张作霖的想法不久就实现了。张作霖的姻亲鲍贵卿介绍,顺承郡王府无论地理位置还是面积都很适合作为帅府,建议张作霖考虑。
顺承郡王府位于太平桥大街路西,南起今华嘉胡同、留题迹胡同稍北,北抵麻线胡同,王府面积大小适中,布局十分严整,整座王府分三路,中路是主要建筑,东西两路为生活居住区。顺承郡王府的建设正当清代初年鼎盛之时,所以建设王府时都用上等材料,建筑质量优良。顺承郡王府顾名思义就是顺承郡王的府第,顺承郡王名勒克德浑,系礼亲王代善第三子萨哈林第二子。顺治五年(1648年)晋封顺承郡王,成为清朝开国“八家铁帽子王”之一。那时顺承郡王府租给了皖系军阀徐树铮。直皖战争,皖系失败,奉系是直系的协助者,张作霖率领的奉军作为胜利者进入北京,顺势占据了徐树铮居住的顺承郡王府。这时顺承郡王一家站出来反对了。民国以后,皇室子孙度日维艰,顺承郡王实在是生活艰难,才将王府租予徐树铮。所以顺承郡王坚决要求收回王府,最后几经斡旋,张作霖以75000银元的价格买下了顺承郡王府作为府邸,那一年是民国十年(1921年)。张作霖在北京期间,顺承郡王府作为大帅府成为北洋军阀的政治和军事中心,经历了民国初年政坛的风风雨雨。
张学良一直随父亲住在顺承郡王府。1928年,张作霖于皇姑屯被炸身亡,张学良返回奉天。1931年张学良重回北平,仍住此地,直至1933年出国考察。张学良与赵四小姐产生缠绵悱恻的爱情,赵四小姐为了追随张学良毅然决然地从天津来到北京,她与张学良一起曾经在顺承郡王府居住长达数年。顺承郡王府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顺承郡王府作为大帅府后被重新装修过,据说1950年国家向张学良在大陆的亲属商购这座王府时,在正殿天花板上,发现了保留着用篆体“寿”和“张”字组成的图案。新中国成立后,顺承郡王府成为全国政协办公地,一直被完好保护,只在原王府大门外新建了礼堂。值得一提的是,中共八大就是在政协礼堂召开的。1984年,顺承郡王府定为北京市重点保护文物。1994年,全国政协修建新楼,将顺承郡王府异地搬迁,顺承郡王府迁建至北京市朝阳公园东隅。这是北京的铁帽子王府第一次整体异地复建。
■按照张作霖大帅府原样修建的郡王府
我来到朝阳公园,从公园往东走没几步,就是一处高大的古建筑,这里就是我要找的顺承郡王府了。不过王府大门悬挂的匾额不是“顺承郡王府”,而是“郡王府”,我问工作人员这是为何?她们介绍说,因为顺承郡王府迁到朝阳公园东复建的王府不是原来的顺承郡王府,而是张作霖时期的王府原貌,所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顺承郡王府了。
复建后的顺承郡王府,现在是一家酒店。我被戴着旗头、踩着花盆鞋的迎宾服务员带进了“郡王府”,迎面是建在高台上的“银安殿”大厅,酒店后部修建了花园,花团锦簇,绿草成茵,俨然一处“世外桃源”。环顾四周,我想如果王府是按照张作霖时期的大帅府复建的,不知哪一间屋子曾经是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爱巢。
现在京城里的年轻人结婚都喜欢将婚宴和典礼定在“郡王府”,认为这里贵气。我去探访时正赶上一对新人举行结婚仪式,不禁感慨,当年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相爱一生,在顺承郡王府居住时期,赵四小姐一直过着没有名分的生活。我想当年的赵四小姐一定向往着,能够在顺承郡王府举行自己和张学良的结婚典礼。而现在复建的王府中,每个星期几乎都有新人在这里举行婚礼,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文/尹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