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姜小玲)王安忆把文字作为丝线,一针一线地织出了一部新的长篇新作 《天香》,在这部立意为上海地方特产“顾绣”溯源的小说里,她以清雅而富有情趣的细腻语言,描绘了一幅晚明的清明上河图景,也凸显了一个家族及其家人的命运变迁。 《天香》作品研讨会昨天下午在作协大厅举行,这是2011上海书展今年主推的 “书香·上海之夏”和“上海国际文学周”的首场活动。
“王安忆是个有野心的小说家,她一直在作新的尝试,变幻出不同的东西呈现给我们。”这是作家陈村对王安忆的评价。《天香》写的还是上海,但这一回王安忆带我们回到了上海的 “史前”时代。她的故事始自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终于清康熙六年(1667),讲述上海士绅家族申家的兴衰命运。申家的兴衰史只是这部小说的背景,王安忆更多的笔墨,叙述了出于申家后宅女眷之手的“天香园绣”的流变。从上海史前时代的闺阁里,流出了巧夺天工的刺绣工艺,成就了一代传奇,钩沉出当时沪上社会文化与民间生活,从而延展出一座城市的文化传统来。
很多作家、评论家的“读后感”都认为,《天香》“是当代长篇小说中间最好的一部作品”。赵长天认为,王安忆以前的小说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讲得非常复杂,但是这个小说恰恰相反,把很复杂、庞杂的内容就用这么一点篇幅来表达,很不简单。小说前后人物一脉相承,细节布局缜密很少漏洞。她写出了一种市民阶层的心思。这种市民阶层在过去是被人看不起的,但是她写的是那么有生命力。作协党组书记、作家孙认为,上海的文化非常复杂,在那么复杂的构成当中,《天香》对上海的文化、上海的历史的那种细密的、委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文化源头找到了,王安忆做了我们大家想做没有做到的事情。
好的小说离不开好的语言,作家王周生认为,王安忆语言的塑造,在这本《天香》里面达到了新的高度。写作就像刺绣一样,一个个针迹就是一个个字,她写得“精致而不絮叨”。很多人对《天香》开篇的缓慢节奏和冗长的描写有不同看法,王小鹰表示自己读第一卷是“如坠迷雾”、看第二卷是“初见端倪”,到了第三卷方“渐入佳境”。虽然很多出版家要求小说要快节奏,但是这种开头很有意思,“读王安忆的这个《天香》就是满口噙香”。
座谈会上,王安忆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她说,一直被问起“你为什么写作? ”年轻的时候,我觉得是要表达自己的感情。慢慢的,在这两年,我还会说是为了创造这个东西,我是一个创造欲望的人。到今天我发现,好像还不是,我可能还是要给我们的日常生活一个仪式化。她说,刚写完《天香》,自己感觉很厌倦,也很吃力的,就休假去了。随身就带了一本诗集。偶然打开看见一篇《孔雀东南飞》,觉得这个文字很亲,真的有被吸引的感觉。
被叶辛爆出已57岁的王安忆说,现在都在说年轻化,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境地了,但是又觉得还不是。今年提名英国的布克奖,我比较纠结,好像也很期待,但又觉得假如真的得这个奖,似乎这个太容易了。公布的时候是美国的一个老作家,他78岁。我倒反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很幸运,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写。以前我说要写到50岁,现在看来我还会继续写下去。我和文字的关系应该就是我和生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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