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心能看出干净的世象
学术超女于丹讲完了《论语》、《庄子》之后,话锋一转讲起了生活情趣。新书《于丹趣品生活》里洋溢着慢节奏,大谈琴棋书画诗酒花。日前,于丹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表示,不继续讲《墨子》、《韩非子》,而去说起生活情趣,不是主题转化,是给思想找一个载体。
不得不赞叹钦佩于丹的演讲,逻辑之缜密,思维之迅速,话语之清晰,让人听得进去,安下心来认真聆听,正像她跑到全国高校里演讲,会场里总会是座无虚席而又鸦雀无声一样。
记者:走红这几年您在思考什么问题?又为什么写起了生活情趣?
于丹:这几年我讲完了《论语》,讲完了《庄子》和所有先秦思想的精华之后,我一直在想要找到一个什么样的载体,才能够在生活里被人们喜闻乐见,我一直寻找一个载体,这个载体第一是必须是中国式的,第二它必须是低成本的,门槛要低才能走进千家万户。第三它是日常生活中的宜适感,因为我们今天总觉得匆忙,总觉得心不静,因为我们缺少一种宜适的托付,那么日常生活能不能找到宜适感。所以后来我就在想,中国人说的琴棋书画诗酒花,包括柴米油盐酱醋茶,这里面都寻常小事,但是这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宜适感,我也酝酿了很长时间,想要讲这里面的一些故事,想让大家玩味。
记者:除了转变了的内容,有没有不变的东西?
于丹:我当时解读经典的时候是讲大量的故事,跟我是教传媒的老师有关系,我觉得讲道理不如讲故事,因为故事中的人生百味你看了以后,你自己会有体会的。所以这本书虽然换了主题,但是没有换讲述方式,里面还是有大量的故事。
因为中国人喝茶的故事多,喝酒的故事多,听琴的故事多,山水的故事也多,我还是讲了多故事,这些故事只有起点没有结论,每个人去跟那个主人公神交,一盏茶、一杯酒,每个人会品出不同的滋味,因为这里面有淡薄的、有激越的、有欢喜的、有忧伤的,人生百味都在自己的品尝里,我只是摆出一座让人稍作停留的亭子,亭子中的茶和酒,听什么样的琴,去什么样的山川大家自选,其实这就是我的本意,我的初衷。
记者:有没有什么具体事物让您转变了想法写生活情趣的?
于丹:当年我讲《论语》心得的时候我女儿才一岁多,现在多快,这孩子已经上学了,这个孩子在长大过程中,我作为大学教授,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带一个幼儿园的孩子,孩子有很多问题,孩子想学很多方式,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我的孩子和我的学生需要找到什么样的载体,要在载体中告诉她思想,我得让她把一切当做玩她能懂点东西,后来我在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们成年人也不希望轻松点么,谁愿意成天坐那儿听道理,总得玩点什么吧,泡茶、喝酒、赏赏山水、风景啊,听琴好象能找到这样的一种方式。
记者:现在的社会中,谈论这些生活的情趣会让人真正安静下来,悟进去吗?您希望读者获得什么?
于丹:你说人人成为书画大家,不是说每个人这样的实力,我们先从最浅近的开始做起。我们以宁静的中国人的方式,然后在生活里多找到一些乐趣,让宁静这种状态美好而且蓬勃,因为宁静的背后有力量,干净的心看这个世界,它会看出一种干净的世象,他的心看自己会看出一种蓬勃,这就是赤子之心。
记者:很多人都说现在人很浮躁,什么样的生活不浮躁?您理想的生活状态是什么?
于丹:其实我这本书,也是我这几年跟大家交一份卷子。人在忙碌,在工作的时候创造的是意义,在休闲在玩的时候创造的是意思,当意义与意思能平衡的时候,这就是生命的意境,其实我认为生活全是意义。
记者:很多人给您冠上了不少头衔,您也跑到了全国各地讲课。您的角色那么多,在各种角色里,您觉得您做得如何?
于丹:我要走的路还很远,大家可以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说我一下子成明星了,大家能这么关注,而且以文化的名义,在短时期内未必不好,但是时间久了大家会把你这个头衔退去的。大家会看到每个学期我仍然给本科生上课,这是我的职责。
我去其他什么地方讲课,很多都是我自己发自内心想去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我可能不会说要前呼后拥带个电视台给拍一下去,我无非觉得自己发自内心喜欢而已。所以我觉得一个人认认真真在当下,做自己的事情,至于别人说什么,我想只要是善意的那都是别人的权利,一个人尊重自己内心的选择,也要尊重别人的声音,我不着急去驳斥,去辩解,去纠正,个人花在证明自己上的时间太多,就没时间去做别的事了,与其证明自己,不如去做自己,所以我目前就是这样、你可以查查我的工作量,我对我的工作量一直挺满意的,因为从本科到硕士,到博士到科研文章,到学院的行政管理,我觉得我工作还行。 记者 宋波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