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睿:我喜欢赵本山,不喜欢周立波
近日,《草样年华4》的正式面世将这一系列小说正式宣告终结,并于明日14时在沈阳新华购书中心(太原街店)进行签售。作者孙睿在接受本报专访时表示,《草样年华》系列作品见证了青春期少年的成长,“最初或许只是很单纯地博人一乐,但当你又上了几级台阶后,才发现原来这些事可以这样看。 ”于是他开始思考……得出的结论是“不想当作家的编剧不是好导演”。
关于草4:给青春一个完美的收尾
辽沈晚报:《草样年华4》(下文称草4)作为《草样年华》系列图书的终结版,这种结束意味着什么?
孙睿:跟《草样年华1》(下文称草1)相比,《草样年华4》应该说是对一种现象的更深入思考。草1的时候,可能只是传递事物的表面,并没有深入其中去探究“为什么? ”或者“怎么样? ”单纯地罗列出一些现象,以一种日记的形式来记录着大学生活中的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比较好玩。
而草4的由来则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个人跟过去不一样了,毕竟已过了青春期,所以该说是一种追忆,此外还有对生活的感受。虽然是同样的素材在写,不过因为年龄的增长,明显感觉到自己对事件的态度有所变化,而且会有一种相关的思考——为什么这么做?
辽沈晚报:但草1与草4时隔多年,在受众方面可能会存在一些变化,草4的销量如何?
孙睿:受众是否改变并不是作者能左右的,而且这并不在我最初创作所考虑的内容之一。当初我写草1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写过之后会不会有人看,我只是想到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现在看来,以前自己写得有点幼稚、欠考虑,就像是做一道菜:比如木须肉,木耳、鸡蛋、肉什么的你最初根本不懂的怎么做,但是你仍然尝试着去做了,当然也做熟了,但色香味可能都不怎么样。如今写作多年了,“厨艺”也提高了不少,所以重新做一遍木须肉,以我个人目前的标准,这就是我的想法。
至于销量我没过分关注,毕竟不能天天去出版社问啊!不过我认为看草1的人会多一点,因为那本书更热闹。
辽沈晚报:你最初是如何想到要写小说的?
孙睿:最开始写是在大学最后半年的时候,我大学念的工科,而且我不喜欢那个专业,也不想找类似的工作,所以手里的时间一大把,我想我或许该做点什么。我从小喜欢足球,所以当时想,或许我做个体育记者不错,跟足球队到处走什么的,看完比赛再把稿子写了工作也就算完了,但鉴于我的专业,我觉得当时我可能还不具备当记者的能力。
而当时,未来对我而言的确比较迷茫,包括理想方面,迷茫之中,内心会有许多东西想要表达,所以我决定把心理的东西表达出来。于是我开始写小说,我当时曾这样想,如果我的小说真的出版了,那也证明我具备了相应的文字能力,我就有可能当记者。
关于风格:《麦田》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辽沈晚报:有人认为《草样年华》是中国的版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您的作品是否受到《麦田》影响?
孙睿:说实话,《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的确看过几遍,但这种影响并非是我写作期间看了而受到了影响,而是潜移默化的。上学时候看这本书可能仅仅是为了看这个故事,那时候你会觉得这个故事挺简单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整个故事当中,这个孩子对他周遭事物的态度,那个东西是最重要的,你能看到他的思考。所以我想我的作品中,日后这种思考性的东西也会多一点。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或许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直白的表达,而是要有自己的态度在里面,而建立了态度之后,作品中自然就会流露。
其实我小的时候不怎么爱看书,比较爱玩,而且高中时候也是理科班,大学又是工科。大学之前跟文学没什么特别多的接触。而上了大学之后,鉴于这专业可能不太适合我以及我个人的原因,我就不爱去上课,但这时间又没办法打发,所以我选择了读书。
辽沈晚报:有说法认为,你的小说幽默风趣,与王朔的风格较为接近。
孙睿:语言是一种美,语言的好玩程度、它的智慧程度会让你不自觉地亲近它。刚刚也说过我最初对看书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后来我无意中读到了王朔的作品,当时觉得调侃得特别精彩!那种幽默吸引着你,于是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文字上。
辽沈晚报:前段时间与周立波的论战是“幽默”引发的?
孙睿:不能说是“论战”,因为也没干起来。说得文学一点,应该是艺术观点之争。当时刚好去上海签售,上海的记者问我对周立波的印象,我说我对他的幽默方式不喜欢,最后就导致了这种后果,但现在我仍然坚持他的幽默方式我不喜欢。
我对幽默的理解是放下身段,拿自己开涮,而不能居高临下地去对话,这样就没办法幽默了。我比较喜欢赵本山,他的东西虽然很农民化、很市井,但会带来一种感动、一种小温暖,这种幽默是我可以接受的,相比之下周立波的幽默像是在给人挠痒痒。
关于理想:不想当作家的编剧不是好导演
辽沈晚报:本科是工科院校、研究生又在北影进修导演、刚又谈到了曾想做体育记者,结果你现在是个作家,能跟我谈谈你的理想吗?
孙睿:我的微博签名是“不想当作家的编剧不是好导演”。
我是80年生的,上学比较早,估计跟77、78那伙混的。当时教室里面挂着各种伟人的照片,居里夫人、爱因斯坦、鲁迅什么的,目的是想要给我们树立榜样,现在想想当时的理想挺傻的——反正我不想当工人,觉得当工人就不伟大了。因为教室里的伟人照片里面没挂工人!所以我不能当工人,当解放军也好、当科学家也好,必须像黄继光、董存瑞那样做出一些出人头地的事儿,我希望自己的未来是轰轰烈烈的,只要轰轰烈烈就好,无所谓兴趣和能力,我只想成为墙上的人。
后来上了高中、大学,才知道了我当科学家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当然如果我要是对我的专业喜欢的话,而且好好学习,或许我当个科学家、院士也是有可能的。现在我们大学同学搞导弹、手机、电脑研发的不占少数,但如今我已经完全听不懂这个了。
后来阴差阳错的写了小说,我刚也跟你说了我曾经想做体育记者,而写小说是当体育记者的前奏。现在慢慢发现自己的理想是文艺创作,包括剧本和电影,而且在这条路上不管能走多远,能不能被贴墙上都无所谓了。
辽沈晚报:你的小说已出版,做记者怎么就不行了呢?
孙睿:其实我始终认为记者是个挺伟大的职业,而且后来我去电影学院读研的过程中,也去拍了一些纪录片,说实话这概念和记者的性质差不多,去询问、去发现,这些问题或许对自己并不是很重要,但对社会、对很多人却很重要,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过程。
至于距离记者的梦越来越远,我是跟随内心的感觉,内心里什么东西最强烈,就去做什么,我认为我始终处于一种摆脱迷茫的过程中,而且目前手头还有想写的东西,所以就一直往下写。
我从小喜欢体育,而且每本书里的主人公都跟足球有点关系,从初中开始我就看国安的比赛,所以很有感情,尽管中国足球的现状并不乐观,而且很多人一听说看中国足球就特别嘲讽的口吻,但我不明白中国足球为什么不能看?倘若把他们换做你,恐怕你也未必做得比别人更好,真正的原因是有一种感情的东西在里面,中国电影也一样,虽然它并不是特别精彩,但是仍有许多人去关注它们,这是一种感情的满足,而不是单纯地去看精彩的对抗。
关于电影:二流文坛繁衍三流电影
辽沈晚报:你的作品涉足影视否?您对这点怎么看?
孙睿:可能会,之前曾有一部《我是你儿子》已被拍摄,但是别的导演拍的。那会儿我还在上学,独立导演一部电视剧可能有点困难,所以我来写剧本,由别人来拍,下一部我想自己尝试一下。
做导演?上学那会儿会偶尔往这方面想一下,但没想到那么具体,当时考北影也是想,先考吧!既然本科没好好学,总应该学点技能才行。后来我顺利学上了,通过学习以及写剧本的实践觉得这行业跟自己当初设想的以及外界对其的想象很不一样。
辽沈晚报:网络文学改编影视较热,您对此怎么看?
孙睿:影视是落后文学方面的。目前国内的文学的现状已经很不好了,而影视是文学的下一代。如果文坛本身不好的话,下一代会遗传其基因,所以说二流文坛,三流影坛。
而且我慢慢涉足行业中,逐渐发现做影视的投资人、策划、发起人,跟出版社的编辑、社长等对文学的分析能力和鉴赏能力差一大截,所以目前看来影视作品虽然很多,但其实并不好。
辽沈晚报:新作是否在筹划中?
孙睿:新的小说暂时没有,不过正在考虑制作影视方面的东西。按照中国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有大导演才能创造出票房,年轻导演的一些具有文艺价值的电影想要生存并发展下去着实很难。
整个大环境不理想,所以我也不是很急。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一点机会都没有,我刚考电影学院的时候,小成本电影还是比较看好的,但现在拍小文艺片的电影也都改成了大制作。不过四五年前并不是这样,我坚信,既然它能变成这样,就一定还能变回去!世事无常,随缘。 记者 顾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