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多女朋友,我最奇怪的是有三个女朋友的丈夫,他们大概都是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跟他们的太太(的事),可是还要装傻。他们也不是没地位,都是相当有地位的,很奇怪。我就说说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吧。 我前面说了啊,我是有势力,可是,我并不是仗着我的权势来的,反过来,人家是因为我的权势而来找我。还有,我再说这个,你就能明白,女人要沾上我,她就不(愿)离开了。我(现在)要是年青人,我就要开课了,讲讲怎么“管”女人的事情。 那三个女朋友是哪三个,我不说了。我告诉你,中国人、外国人都算上,白人、中国人,那个嫖的不算,花钱买的、卖淫的不算,我前后有十一个女朋友——就是情妇!我的情妇算一算,共计有十一个。 我跟你说几段小故事吧。 我到上海的时候,到一个人家里做客,她家请客。结果,她(偷偷)给我写过来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的是:“请你可怜可怜我,今天晚上你不要走。”我就在那个纸条上,改了两个字:“请你可怜可怜我,今天晚上你放我走。” 这是谁,我不能说、不能讲,这个人已经死了。 我再给你讲一个,我这三个里头的一个女朋友,她的先生是个很有钱的商人,相当有钱,可是,我还是跟他太太来往。他太太是上海一所中式女校的学生,我跟他太太来往,专门讲“春儿”的故事给她听,他的太太就陪着我玩,我们常常两个人开着汽车出去。 有一天,我到他家里去,在客厅,我们两个人把衣服都脱了,两个人刚脱了,她忽然跑了。后来她跟我讲,她所谓的丈夫,实际是她姐夫,她跟她姐夫发生关系了,她离不开他了。于是,她就成了她姐夫的“外宅”,那一次,我们差不多就要发生关系了嘛,可是她跑开了。 (后来)她回来问我,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说:“我这人很规矩啊,这些事情,我向来不强迫女人的。”以后,我们就不来往了,我也不去找她了。 可是,过了差不多两年多,有一天,她忽然上我这儿来,找我来了。她来了,我跟她开玩笑,我说:“这可不是我找你啊,是你送来的。”她丈夫姓齐,我说:“你来,你丈夫知道么?咱俩的事,你跟你丈夫说过么?”她说:“是他让我来的。”我说:“是他让你来的,当然就可以公开了,没事了。” 其实,她的这个丈夫,是有点事求我,这个事情,我给他解决了,解决以后,她丈夫跟她一起来谢我了,我跟她丈夫开玩笑,我说:“你别谢了,你也有代价的。”她丈夫也笑了。 另外一个,更奇怪了,这个人,我跟他太太非常好,她丈夫看出来了,后来,她自己告诉我,她说,“我丈夫跟我讲,你跟小张两个人玩,要小心啊,这个家伙靠不住的。”她这么一说,我扑哧笑了。还有什么靠住、靠不住的,都已经发生关系了呀! 她丈夫很有地位的,可是很奇怪,我打电话过去,她丈夫却说:“你接电话吧,有你一个好朋友来电话。”我在电话里都听见了。人,就是一张纸蒙住了脸! 男人的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我亲眼看见的,亲身经历的,有个男人,他姓苏,大伙就管他叫苏大个子,他的两个太太,姐妹两个,随便跟人家搞,他不管。我亲眼看见过,那时候,我还年轻呀,才十几岁,苏大个子请我吃饭,我亲眼看见他太太,在吃饭的时候,他太太就像一般的姑娘(妓女),坐到人家大腿上,他的第二个太太,就是那个妹妹,饭还没吃完,就跟着别人走了。 那时我就觉得,她和男人出去,一定不是好事,待一会儿,他们俩又回来了,一点也不在乎。那个苏大个子,他也一点不在乎。可是,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后面的事,更难让人理解了,后来,这个姓苏的人病死了,结果,他的两个太太,都跟着自尽了。 这是怎么个事儿?让人不能理解,不明白。丈夫死了,(这)两个人都死了。你说这是什么道理?所以这人呐,有些个事情,你不知道底细,你没法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个事情。一个人自杀还不行,姐妹两个人都自杀了。 男女的这个事情,我现在常常说这么一句话,人,就是一张纸蒙住了脸,千万别把那张纸揭开,你要揭开了,那幕后就不一定是怎么回事了,你别揭开,就是仁义道德。你知道那个理学家的故事吧?宋朝的,我忘了是谁,他就是跟他侄女两个人(搞)。那还是理学家呢,和他自己的亲侄女,是谁我忘记了,说不出来了。 你知道清朝的大儒纪晓岚他说的话吗?“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淫。其余无可无不可”。这是纪晓岚说的话。 在西山,康熙皇帝就问他,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他说,“哎呀,老臣呐,好久没回家了。”他好多日子没回家了,康熙怎么样?就赐给他两个宫女。俩宫女陪他,你说这纪晓岚的事儿,是不是张狂? 我现在,也是张狂。我这人最好扯,什么话都扯。要是没有太太、没有女人(在我身边听着),我更会扯淡,喝点儿酒(太太)就警告我说:你不要再扯淡了。人家说:老要张狂少要稳,我现在就是张狂。 本文摘自《张学良口述历史》,张学良(口述),唐德刚(撰写),中国档案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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