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张氏物语》从我们的角度看人生
记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做这样一本《漫漫归乡路》的?
张闾实:最早要做的时候,应该是很偶然的,1994年还是1995年的时候,有一些亲戚,就是比较旁支的亲戚回到大陆来,他们听到了很多的传言,比如说听到了爷爷还有第9个儿子,还说我大伯生了两个私生子在这边,而且私生子的年纪还很年轻之类的。我们想这怎么可能?!最离谱的是我爸爸已经过世20多年了,还有人说我爸爸还活着,还自称是我的父亲。这些很奇怪的说法传到我们耳朵里面的时候,就觉得应该由我们张家的人回来把自己家族的历史整理一下,不要让人家随便来冒充,也不要让别人打着张家的名号去做一些什么事情。他如果不是我们张家直系的、正宗的体系,我们一律都禁止他们用这个名号,你用了我就会告你,我们必须要做出这样的反应。刚开始是希望我大伯张学良的儿子回来,所以他最早是在2002年回来的,那时候我大伯已经过世了。他回来以后我们发现有一个很急切的问题,就是他不会说中文,他对中国完全不了解,他的思维已经美国化了,所以造成了一些误会,说大陆这边还限制他的行动。但当时应该都已经开放,台商过来这么多了,我们就很奇怪,怎么会让他产生这样一种错觉?觉得是不是把回来的时机延后一下,避开政治的风头。张家的祖训是张家男孩子一律不准再参与政治。
记者:这个祖训是从什么时候有的?
张闾实:从大伯被关了以后我家就定下了这样一个祖训。爷爷因为政治被日本人炸死,大伯又因为政治被关着。整个家族因为政治而完全没了。所以我们就一直避开,等到大家对张学良和张家的热情退却之后,直到2007年我才回来,所以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的确是很轻松,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所以我看到的社会、我写在书里面的都是最真实的,我只把我看到的完整地写出来,当然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这样才是真实的。
我就是要以一个最真实的中国人的眼光,写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我看到过很多的基层群众,他们在工作各方面所遇到的问题,我都写得很清楚,因为我觉得那就是老百姓面临的问题,这可能是我的其他亲戚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的事。我一直这么低调,才能够看到最真实的一面,我现在在天津,好像很少人知道我在这里。
记者:这么说,这本书其实是2007年到这边之后生活了3年多的时间,加上自己之前的一些史料,包括自己当年的回忆综合写出来的?
张闾实:对,我在台湾得到的资料有一些是断断续续的,我来到这边通过一些文史单位得到了更完整的资料,我就看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不太对的,我稍微也做了一些修改再把它写进去的。
记者:您这本《张氏物语》现在书稿已经完成了吗?
张闾实:对,都已经完成了,我博客里面全部都有。一共有64篇。《漫漫归乡路》也是全部在博客里面,我的每一本书,甚至是人家的专访等,我都放在博客里了。
记者:您为什么要出《漫漫归乡路》和《张氏物语》呢?
张闾实:写这本书就是让大家不要再被一些虚幻的、外人猜测乱讲的东西所迷惑。其实我们整个家族的每一个人,他的背景,他后来做了什么我都写得很清楚,第一就是杜绝再有人冒充我们张家的人嘛。第二就是还原历史的真相,完了再把所有的动机跟出发点,比较明确地阐述出来,并不是像很多人在那边画蛇添足写的那么复杂,其实大伯就是很单纯的爱国,我只是想阐明这一点。
记者:这两本书的侧重点有什么不同呢?
张闾实:前面的《漫漫归乡路》写的是我回来寻根的所有故事,还有发生在我的祖辈们人生中的一些事情。以纪实为主,就是记录真实事情的整个过程,所以有点像是纪录片的感觉,不但是民族和家族的记载,也算是我们整个家里面从大陆移居到香港、澳门、台湾,然后只有我回来寻找遗迹的一个全过程。《张氏物语》这本书是我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不仅是我的看法,也把大伯张学良曾经教育过我们的一些观点,都写在里面了。无论好与坏,利与弊,我都把它写出来,我觉得写得比较贴切。因为我已经在大陆生活了3年多,有很多感触,我把它真实地写出来,也把大伯曾经对一些事件的阐述和教我们如何面对人生的教诲写出来。当然他有很多不自由的约束,但是那是他为了照顾到我们这些后辈。其实我们都生活得很好,都是他一点一滴地告诉我们,怎么去面对人生。为什么叫《张氏物语》?就是我们张家所经历过的一切,是以我们的角度去看人生和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