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眼球够忙，大脑够闲

《龙门飞甲》剧照

　　张 婷

　　凡是看过徐克1992年版《新龙门客栈》的观众，大多不会忘记这部香港武侠电影的精彩。大漠之边的侠义与风情弥漫在整部影片之中，不仅体现在叙事手法、画面剪裁上，更印刻在每一位人物身上——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龙套，身上都闪耀着侠义的光彩，令人难忘。该片因而被业界赞为武侠电影的经典之作，多年来经常被国内各个电视台重播，从未淡出“江湖”。

　　于是，借着《新龙门客栈》的不衰，2010年徐克宣布要拍一部3D版的《新龙门客栈》，今年12月15日上映的《龙门飞甲》便是这一承诺的兑现。来到影院，已是满座，可见观众对该片的期待之高。看完整部影片，笔者的感觉却是，眼球够忙、大脑闲置——《龙门飞甲》在技术层面上的确实现了较高的3D水准，但内在精神却离《新龙门客栈》渐行渐远。

　　《龙门飞甲》的故事很简单。其沿用了《新龙门客栈》的情节设置：一个塞外的破旧客栈，一群各怀目的的武林人士，正邪力量在此展开恶战。相比《新龙门客栈》情节设置的详而不满、游刃有余，《龙门飞甲》的内容讲述却有杂乱无章之感，过多的线索缺乏足够时间展开，如东厂追伐、大漠夺宝等情节均显得有些潦草。一些本应起到铺垫作用的段落不够饱满，一些段落之间衔接生硬，造成客栈之战和墓穴夺宝之战等几场重要的打戏显得匆忙、突兀，都不能说过瘾。

　　6年前遭遇了《七剑》滑铁卢的徐导，这一次又做了一回“技术狂人”。3D技术确实为该片增色不少，如绳索、飞镖、水珠的细致逼真令人惊讶，乌鸦群、龙卷风、沙尘暴等大场景的表现也让人赞叹不已；但也正是为了突出3D特效，整部影片的镜头感过于好莱坞，缺乏中国味，冷兵器的视觉效果看上去更像是子弹，直愣愣冲着观众飞来。而且，每场对决的表现焦点都是兵器交锋，给人的感觉是这些武器着实厉害，却并不觉得它们的使用者真的就是武功高手……想在《龙门飞甲》中寻找当年《新龙门客栈》那种意境的观众可能要失望了，此片密集的3D镜头和特效制作没能幻化出一种侠义心境，导致该片画面缺少“侠意”，而是有些简单粗暴。

　　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龙门飞甲》则集体失范。虽然该片继续运用了《新龙门客栈》中的“星海”战术，李连杰、周迅、陈坤等借助威亚和3D效果飞来闪去，但遗憾的是，他们的表演远没有张曼玉、林青霞、梁家辉那般出彩。李连杰扮演的赵怀安基本没有内心戏，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一名业务很强的打手、一个不分东厂西厂见太监就杀的武者，而没觉得他是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影片反复强调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在与恶势力战斗，却更加显得此人有勇无谋、戾气过重。拍武侠戏，大概还是需要一些如京剧出场般的特写慢镜头的，亮相、站住、一顿，气势和气概也就出来了。在这方面，笔者认为，今年上映的甄子丹主演的影片《关云长》还是值得赞许的（虽然剧情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至于周迅扮演的凌雁秋，大概是徐克想着力塑造的孤胆女侠形象之一，然而，由于用力过猛，凌雁秋给人的印象更像是一个善变的古怪女人——开始的苦情等待和结尾的不辞而别反差实在太大，令人难以理解，所以也谈不上是侠女。陈坤在片中一人分饰两角，大反派西厂督主雨化田和江湖混混风里刀。前者歹毒不足，后者发挥还算正常，是整部片中最为出彩的角色了。

　　此外，范晓萱、李宇春、桂纶镁等人表现平平，她们的主要作用是吸引各自的“粉丝”走入影院，拉动票房。有趣的是，李宇春扮演的女侠顾少棠，本该是一个既硬朗又有女人味儿的风情女侠，无奈就像葛优演什么都出喜剧效果似的，“春哥”到哪里都是“春哥”，每每露脸都会引发笑场。

　　“没有厕所时间”，算是观影者对该片做出的中肯评价。的确，该片每分每秒都成功地抓住了眼球，但却没抓住观众的脑子，也没有体现出自身应有的“侠”劲儿来，总之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