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楼乘震
27日,正在上海举行的“2011毕加索大展”举行了最后一场讲座,著名画家、文艺评论家陈丹青的到场让现场座无虚席,主办方不得不另辟出一个厅,进行转播。
“2011毕加索大展”共展出毕加索的48幅油画、7幅版画和7座雕塑,共计62件真品,被称之为“建国以来级别最高的世界艺术大师个展”。自10月18日在原世博园的中国馆开展以来,虽然引起各方关注,但每天观众仍只有千余人,与原先预估的每天8千人相差甚远。主办方竭尽全力,邀请了专家学者组织了十多场讲座,帮助观众解决“看不懂”的问题。陈丹青是最后一场,他的演讲题目是《机遇与困难》,他简而言之,观众不必纠结于看不懂毕加索,开阔眼界能帮助理解,上海需要更多好的艺术展览追上世界的脚步。
知识准备是艺术理解力的根源
在演讲中,陈丹青反复提到木心先生,刚从乌镇与自己的恩师木心告别后回到上海的他,心情还没有从悲伤中完全回复,演讲一改往日的犀利诙谐,显得严谨庄重。
陈丹青反复强调要看懂如毕加索这类大师的名作,需要非常丰富的知识准备,只有这样才有能力和大师对话。陈丹青认为,这个展览来了非常不容易,但公众来看也有困扰,就是看不懂,公众会有疑问:毕加索有什么好,他为什么要这样画画?这牵涉到的问题跟毕加索和公众都没有关系,这跟中西方的文化,中西方的现代化进程错位和时差有关系,这种错位、时差、支离感造成了我们在现代化过程中对西方认知上的困境,而正是这个机会提醒了我们的困境。
艺术的懂是没有穷尽的
陈丹青说,在西方,绝大部分民众也未必喜欢毕加索,在他的时代,观众们更看不懂,“1907年左右,毕加索推出了《亚维侬少女》,它使美术史有了一个大转弯,但当时刚画完,除了毕加索的几个老朋友喜欢,其他人都不喜欢,这个画十几年以后才被人所认知。《亚维侬少女》之后,毕加索进入到一个严谨的立体主义风格,所以,像这样的作品,如果跟当时正在发生的其他的事情放在一起看,要比单独放在这么一个毕加索的展览中,对我们有更多的启示”。
陈丹青介绍,他读过一本叫《毕加索的成败》的书,其中谈到毕加索在60多岁以后再也没有画出重要作品的原因。书中说,毕加索虽然带着勇气、诚恳和经验往前走,但是因为他的晚年被名、钱、权和粉丝困扰,再也没能像年轻时代的灵感,如陈丹青恩师木心所言,“还是有才气,但是花已经枯败了,只是没有从树上掉下来”。“毕加索的一生,大家有不同的认识。艺术的懂是没有穷尽的,我今天要说的是,我们在认知一个艺术家,比如像毕加索这么一个丰富的矛盾的艺术家,其实是需要时间的,这并不是我们的问题,西方人也有同样的问题。”
开阔眼界有助理解艺术
陈丹青认为,想要看懂毕加索,眼界必须要扩大。他建议观众去看一下非洲艺术,看一下塞尚的艺术,看一下安格尔的艺术(新古典主义),还要看一下希腊的艺术。
陈丹青看毕加索的画是在1982年的大都会博物馆,“我非常佩服非常震惊。但是等我看过越来越多的画以后,再回到当年我特别震惊的一幅画面前,我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那是因为我的眼界在扩大,我对绘画的理解在丰富。”
陈丹青认为,观众不能轻易将一个艺术家视为神,更不能轻易在一件艺术家作品面前失去理智,“如果在一个好的场合碰到一个非常好的毕加索的画,我还是会比较激动,因为他有这样的能耐——这个家伙的生命感特别强,会感动我。但是我更重视的不是对一个艺术家的看法,你一定要认识很多的艺术家,最后你才会好好地爱其中一位艺术家,因为我们的信息是错位的,破碎的,所以我们经常不知道怎么面对艺术家,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当你一直在开阔自己的眼界,你会慢慢喜欢这种感觉,走进一个展厅,然后出来,会真实地跟自己说,这个展览怎么样,这个画家怎么样”。
毕加索大展将于明年1月10日结束,主办方介绍,1月5日将举行一场盛大的闭幕式,杨澜、姚明皆在邀请的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