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副教授上网"要饭" 为缴二胎罚款曾站街头卖身

　　人物素描 杨支柱

　　1966年生，湖南临湘人，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法律系副教授，因超生遭解聘。曾创办“问题与主义”网站、“学而思”论坛。近年文章常见于各报纸。

　　人物语录

　　“发微博要饭这事，妻子是不支持的，她担心我的处境会更加尴尬，也担心我以后不去挣钱，靠施舍过日子。 ”——杨支柱

　　2月13日，备受争议的超生副教授杨支柱发了一条名为“杨支柱要饭啦”的微博，向社会公开募捐。很快，该条微博被大量转发。此前，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下称青政)法律系有着近10年教龄的他，因为超生被学校解聘。他拒绝缴纳24万元超生罚款，并将北京市海淀区计生委告上法庭，两轮诉讼下来，杨支柱败诉，法院强制执行罚款。

　　募捐为养孩子

　　虽然标题是“杨支柱要饭啦”，但看博文内容，他并非真正的要饭，而是“借钱”。“每份100元，多了不要，少了不要。将来用我自己写的或编的定价100元左右的书还。”博文的最后，杨支柱附上了自己的银行账号和电子邮箱。并称，自己不会公开捐助人的姓名、捐助金额和捐款具体用途。

　　早在他因为生二胎被罚款24万元时，曾有朋友劝他向社会募捐缴罚款，可他一直拒绝。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但他声明，这是为了抚养孩子，而不是为了缴罚款。

　　早先，杨支柱起诉北京海淀区计生委的官司输了，而且海淀法院盖章的“社会抚养费”执行通知书已经送到了他手中。他妻子35万元的存款账户被强制冻结。

　　自从因超生被学院解聘，杨支柱就断了主要的收入来源。虽然能够靠写稿赚些钱，但“妻子现在并未工作，而我目前的稿费收入大概只够应付一半家庭开支，需要老本补贴，更需要老本应急，所以生计很快陷入困境。 ”于是，他就想出这个“要饭”的方法。

　　发完博文后，他又将文章转到微博。截至2月19日23时，捐款总额已略超8万元。

　　官司注定失败

　　从2009年12月21日，二女儿若楠降生那天起，青政副教授杨支柱就开始成为公众人物。因为超生，他被责成缴纳240642元的社会抚养费，并被学校解聘。

　　2010年年底，他决定起诉海淀区计生委。他的理由是：《人口与计划生育法》里规定的是“提倡一对夫妻生育一个子女”，并不是“强制一对夫妻生育一个子女”，而且相关法律法规中都没有“违法生育”这个词；如此高额的“社会抚养费”，显然有失公平。

　　2011年1月，海淀法院判杨支柱败诉，理由是海淀区计生委作出征收社会抚养费的决定，认定事实清楚，符合法律规定，征收额度也无不当。 5个月后，一中院终审维持原判。

　　对于这个结果，杨支柱告诉记者，不接受也没有办法，程序上是合法的，“但是判决的法律依据有问题。 ”

　　“卖身”未缴罚款

　　在2010年，杨支柱也曾有一次同样引得广泛关注的行动。2010年10月的一个周日，杨支柱“行为艺术”了一把，地点是中国人民大学西门的过街天桥。

　　站在天桥上的杨支柱，身前擎着一张巨大的绿纸，上书“卖身缴罚款”几个大字以及自己超生被罚的经历：“考虑到卖身之后不能照顾孩子，我希望多卖40万元补偿她们，一口价64万元。谁买我，我就给谁当奴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最终，“身”没卖成，却在社会引发了对其二胎事件的又一轮关注。

　　杨支柱说：“社会抚养费这块，处理结果比我这个更荒谬的比比皆是。 ”根据他的调查，目前各地社会抚养费的收取十分混乱，收法复杂，弹性极大。“比如北京，生二胎少的可以收你3倍，最高可以收20倍，三胎收取的标准是6至40倍。 ”

　　虽然经历第六次人口普查，但小女儿若楠还是不能上户口。“外地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借人口普查时机给超生孩子上户口，但是北京就是不给上。 ”杨支柱说。

　　知法犯法背后

　　杨支柱并非国内首位超生的老师，但由于他教授民法，又不愿意“管好自己的嘴”，才一下子让自己的家事走入了公众视野。

　　与杨相熟的学者丁东断言，“这次生二胎事件可以说是杨支柱策划已久的。 ”他认为，无论是在怀孕前、怀孕中还是生孩子后，杨支柱夫妇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推动人口政策调整。

　　2010年4月12日，青政窦英才等5名教师就杨支柱生二胎受处分一事上书校领导，支持杨支柱“以言论和行动推进公共政策的改变”，并建议取消对他的处分。从而“为国家的人口政策更加合理、更加科学做出独特的贡献”。不过，质疑、批判的声音也不少。

　　杨支柱说，作为一名法学老师，自己一直尊崇“法的精神”，而不会去理会与之相悖的规定。“我是个普通人，我很正常”。

　　对于发微博要饭一事，杨支柱说妻子其实是不支持的，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会更加尴尬，“也担心我以后不去挣钱，靠施舍过日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杨支柱说。

　　与丈夫稍有不同的是，妻子陈虹最希望在若楠6岁的时候，不再是个带着“特殊标志”的孩子，能和其他孩子一样，以普通中国人的身份进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