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阅读变得很奢侈 莫言:大多数微博是废话

　　上海书展首日的重头非“文学写作与阅读生活——茅盾文学奖得主四人谈”莫属，当王安忆、莫言、刘震云和毕飞宇四位茅盾文学奖得主与学者陈思和齐聚一堂，畅谈文学写作和阅读生活为话题。

　　四位作家的发言都有些出乎意外：王安忆说“我不喜欢一切机器”；莫言说“微博上关注你的可能是对手”；刘震云说“曹雪芹的《红楼梦》应该叫《石头记》”；毕飞宇则说“跳远该从8米起跳”。

　　王安忆：如今阅读变得很奢侈

　　“我们那个年代物质不像今天这么丰富，娱乐方式也很单调，阅读习惯的养成和时代生活的背景有关，今天确实要培养阅读习惯就不那么容易。一个人的时间很有限，我们可以做一个加减法，我们有多少人口，每天多长时间用来阅读或者看娱乐、看电视、看电影的，这么划下来发现阅读时间不断地在挤压。 ”“看电视和看电影不需要阅读那么多的准备，阅读实际上阅读是需要修养的消遣。文盲肯定是不能享受阅读的，还要有一些想象力，我们交给读者的条件是很单一的，就是文字，不像电影，我们交给你的需要在脑海里面重现这个形象。这两个条件加起来阅读的人已经少很多了，然后还有生活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人们对于很多消费者需求也在不断提高，业余时间变得越来越紧缩，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阅读是变得非常奢侈的事情，我也会想会不会从此以后这个活动就消失了。 ”“我是一个专门写作的人，我每天的时间比较多，我每天写一两千字很满意，余下的时间都在阅读。我有非常顽固的阅读习惯，有一点像是癖好，一定要是纸质的，我觉得材质不同给你的内容也是很不相同的。 ”“为什么不用电脑？首先不需要，首先写作不是手的劳动，是脑子的劳动，哪怕我一天能输入一万字有什么意义，我只能想出来一千字；第二我也不喜欢，我是一个不喜欢机器的人，我不喜欢一切的机器。 ”

　　刘震云：《红楼梦》叫《石头记》更好

　　“这几天我深刻反思了一下：我过去作品的名字起的都比较笨拙，要么就直接是小说故事的地点，像《拓扑》、《新民连》、《故乡》、《天下》，还有一种是时间，像《温故1942》，还有里面主人公的名字。还有想起一点意蕴的，像《一地鸡毛》，当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很多老师说不好，因为没有任何的创意，现在看来还可以，就像给孩子起名字一样，叫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水浒传》这个名字起的不错；我还想到《红楼梦》这个名字起的怎么样，我觉得《红楼梦》跟我的《我不是潘金莲》差不多，因为《红楼梦》主要写的是水和石头的关系。因为曹先生特别欣赏水和石头，他认为世界上有两类人：一种是水做的，就是女孩子。男的是泥做的。他觉得生命中最干净的是石头——所以我想为什么孙悟空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这块石头最后是被世界上最脏的两个人给捡走了。我觉得《红楼梦》叫《石头记》会好一些。”

　　莫言：大多数微博都是废话

　　“我也去年被他们绑架了，开了微博。几天涨了几百万的粉丝，我刚开始沾沾自喜，原来有五六百万人在关注我，后来他们说是僵粉，实际上关注你就百八十个人，那几十个人里面可能有人是你的敌人。玩微博的人都存在自我膨胀当中，实际上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当然也有一石激起千重浪，大多数微博都是废话。 ”“我经常睡不着觉想，我闭上眼了，但是此刻在我眼前都是短信、微博，不断的覆盖。所以你想上亿人在写微博，将来有谁的微博留下来，即便我自己写的微博，开了一年多写了几百条，现在都忘了。 ”“我前几年写过一篇小文章，在当今快速机械化、自动化生产的方式下手艺人应该受到重视，刚才王安忆拿的笔记本，我这里有很多是意大利手工做的，现在还在那个地方珍藏。”

　　毕飞宇：跳远该从8米起跳

　　“我可以不夸张的讲，那一天我看到刘易斯用慢镜头跳向我的时候，我简直被吓坏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一个词叫“走步式”。“一个学竞技体育的朋友告诉我，美国孩子开始训练跳远的时候，首先是从8米开始跳，然后再跳7米1、7米2等等，我说这是什么逻辑？他说是这样：他们的教练为了让孩子更早的掌握走步式的动作，他起跳的时候加了一个弹簧踏板，也就是说无论他力量大小，他首先保证他在空中有八米远的距离，先把这个距离跳出来，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给他的技术进行一点一点的修正，随着你年龄的增长、协调性、肌肉力量好了，然后把踏板给撤掉，然后最少是七米八的距离。 ”“我特别不喜欢的是：在面对自由的时候我们总是要强调条件还不够成熟，你要再打基础，再打基础，我特别不喜欢这样的说法，我希望在任何时候自由可以提前降临到我们的生活，降临到沙坑的旁边，降临到我们日常生活里面。 ” 

　　记者 李倩倩电自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