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亮揭示香港廉政公署成功原因：对腐败零容忍

　　本版明起连载《零容忍：香港廉政公署40年肃贪记录》，特别电邮采访作者

　　何亮亮 国际问题专家，凤凰卫视著名评论员、言论部副总监。曾撰写《俄国新总统普京传》、《汪道涵传》、《第三次海湾战争》等作品，多次荣登畅销榜。现主持凤凰卫视节目：时事亮亮点、总编辑时间等栏目。以治学严谨著称。

　　记者 周绍云

　　【访谈】

　　香港：由乱到治、由贪腐到清明

　　问：为什么会想到香港廉政公署这个选题？为撰写此书，做了多久的酝酿和准备？

　　答：香港也是经历了由乱到治、由贪腐到清明的历史转变。

　　上世纪70年代以前，香港曾经是个贪污盛行、民怨沸腾的社会。那时就连消防队救火、医生给病人急救都要给黑钱，否则消防员到场后就会按兵不动，看着大火吞噬一切，而医生则会看着病人在死亡线上挣扎，拒不施救……当时，香港警界、政界的贪污腐败状况更为严重，几乎到了无人不贪的地步，一位后来在廉署反贪风暴中被治罪的名叫韩德的香港警司曾有一段著名的供词：“贪污在香港警察队伍中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晚上睡觉，白天起床、刷牙一样自然。”

　　当时，港英政府迫于民众压力和社会发展的需要，始成立香港廉政公署，开始大力肃贪。香港廉政公署成立后，重拳出击，破案如神，屡屡扳倒贪官，备受瞩目。

　　我在移居香港的近20年间，对于香港的法治及文明程度有着深刻而直接的感受，并由此产生了揭示香港廉政公署成功原因的冲动。我对香港廉政公署进行了多年深入持久的观察与分析，这本《零容忍》是在2005年出版的《解密香港廉政公署》的基础上写的。

　　写作和出版中未遇到阻力

　　问：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段推出这样一部反腐作品，出版过程中，您遇到了哪些支持？这个过程中出现过阻力吗？

　　答：写作中的推动主要来自师永刚先生。我不觉时机有什么敏感，也没有遇到阻力。我到过廉政公署，看过他们的公关部门的简报，也参观过廉署历史的陈列，但他们不接受访问。廉署是一个很特别的机构，权力很大，但还不至于无法无天。他们过去曾经有选择地办案，影响了香港的立法会选举，后面似乎有某种势力的影子，但近年没有看到类似的情况。

　　香港的司法制度绝非完美

　　但法治程度仍然很高

　　问：注意到《零容忍》一书中介绍的一些大案要案，比如“前香港总警司葛柏贪污案”，在这个案子中，葛柏贪污受贿及不明财产高达四百多万港币，但判罪结果，葛柏被定罪部分却只有2.5万港元的贿款项；再比如陈松青巨额诈骗案，显而易见，但直到十七年后才伏法，并且只被判了入狱三年？

　　以上这些案件的判决，都给人以“重罪轻判”的感觉，这会不会让人觉得香港的司法制度有问题？

　　答：香港的法制属于普通法系，与英国、美国相同，法官独立审判，非常重视程序正义。当年在设计廉署制度时，给予廉署侦查、搜查、窃听、跟踪、逮捕、审问等各项执法权力，但没有给予起诉权，就是为了防止廉署大权独揽，廉署逮捕疑犯之后，必须由香港政府三大部门之一的律政司审查，决定是否起诉，再由法官裁决。对廉署办的案，律政司曾经有过不起诉的例子，至于起诉之后法官判决无罪的也有多起。至于一些大案的被告获刑较轻，完全是由获得的证据只能起诉的罪名而决定的，这也是香港法治中的特点。香港的司法制度绝非完美，但总体而言，法治的程度是比较高的。

　　问：在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抓差办案”大多都由警方负责，而在香港，却多出了一个廉政公署，在职能上，这两个机构会产生冲突吧？遇到这种“警廉”冲突，香港政府如何处理双方之间的矛盾？香港的这种司法制度，是否是一种相互牵制、相互掣肘的关系？会不会因此影响政府的高效运作？

　　答：廉政公署当年首先是为了查办警方的贪污腐败而成立的，也确实在警方的反腐建设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从香港的法制来看，警方与廉署是相互制约的，警方也办过廉署违法的案子。不过警、廉冲突并不严重，也不影响香港执法与司法体系的运作。

　　为什么在香港这样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廉政程度会如此之高？为什么廉署使贪赃枉法者闻风丧胆？凤凰卫视著名评论员何亮亮最新推出的力作《零容忍：香港廉政公署40年肃贪记录》，对此作出了权威和公正的解答。

　　这部作品以香港廉政公署成立以来的社会发展为背景，以廉署所侦办的多起惊心动魄的大案要案为经纬，全面揭示了香港廉署在肃贪工作中所起到的巨大作用，读来震撼，发人深省。比如2012年香港特首曾荫权接受廉署调查事件，比如前香港高级警司葛柏贪污私逃案，比如谢霆锋顶包案背后有着怎样的周折，比如那些超级巨贪是如何销毁贪污罪证的等等。

　　【廉署历届领导肃贪经验选摘】

　　对贪腐分子零容忍

　　反贪的关键不是“严惩重判”，而是做到“逢贪必被抓”。“死刑并不能阻吓贪污犯罪的发生，因为只要有高利润在，杀头的生意总会有人做；而‘逢贪必被抓’则属那种肯定赔本的买卖，不会有人做”，所以，反贪机构的关键是要做到，对腐败“零度容忍”。

　　——廉政专员汤显明

　　反贪需要最高领导拥有最高的政治决心

　　你要有效地打击贪污，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就是最高领导要有个最高的政治的决心。香港可以成功打击贪污，就是因为当时的港督有一个最高领导，最高的政治的决心，所以香港可以很成功地开始反腐败的工作。

　　——前香港廉政公署副廉政专员、执行处处长郭文伟

　　廉署反贪公益广告深入人心   

　　挣钱并不是错，错的是你怎样挣钱，公平不代表每个人都赚一百元，公平是说你有赚一百元的能力，就能赚一百元；你有二十元的能力，就能赚二十元，这就是公平。可能你今日挣的钱比我多，但若我的才华比你多，终有一天我挣的钱会比你多。

　　——廉政公署公益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