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畅销140万册 陈忠实：我将生命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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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王全安、舞剧导演夏广兴（从左至右）
本报记者 路艳霞
昨天，当作家陈忠实、电影导演王全安在《白鹿原》出版二十周年庆典活动中一现身，中国人民大学逸夫会议中心便一片沸腾，年轻学子们用热烈的欢呼声、不断的问话和惊奇的双眼，与自己仰慕的作家、导演、编辑们一起，共同分享了一场因长篇小说《白鹿原》而起的“盛宴”。
从1992年第六期及1993年第一期《当代》杂志首刊发表以来，长篇小说《白鹿原》已经走过20年，销量接近140万册，而写它的人如今更是满脸沧桑。“在这20年里除了评论界对我的支持以外，《白鹿原》更多生存的理由是普通读者的认可，这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和鼓励。”操着浓重陕西口音的陈忠实，没有忘了给读者一些期盼，“我在有生之年能写点啥文章就写点啥文章。”
约稿变成小说等了20年
陈忠实清楚记得，1973年冬天的那个下午，人民文学出版社前副总编辑何启治（《白鹿原》首版编辑）千里迢迢跑到陕西西安郊区找到了他，并向他发出了郑重的约稿，说是陈忠实的短篇小说《接班以后》可以创作成长篇。“当时我在区上开会，我们在区委所在地的十字街头见的面。一听说要我写长篇，我吓住了。后来我们之间有个约定，如果我这一生能写成长篇就给何启治。”
但这个邀约变成现实用了20年。
很长一段时间内，陈忠实忙于日常工作和其他的文学创作。1986年4月，他为了长篇小说创作前往蓝田县采风，1988年4月开始动笔写《白鹿原》，1989年1月完成了初稿。1992年春节过后，陈忠实将完成《白鹿原》的消息写信告诉何启治。人民文学出版社很快委派两位编辑，跑到陕西从陈忠实手中接过了50万字手稿，当时陈忠实说了一句话，“我是将生命交付了出来。”而那一年，陈忠实已经50岁了。
陈忠实回忆说：“当我诚惶诚恐地把书稿交给编辑时，小说未来的命运如何一点儿不知道。”关于书稿的回音，陈忠实估计，至少要等两个月，但20天之后，他就接到了来信。“这封信全面肯定这部小说，还有我不敢想象的美好评价。”陈忠实忐忑的心放下了，他开始回归家中的老园子悠闲地读古诗词，而这样的情景在陈忠实的生命历程中是从未有过的。
陈忠实的忐忑之心不见了踪影，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忐忑”了。“上世纪90年代初，文学跌到最低谷，可《白鹿原》首印就有15000册。我算了一下，千字稿费是30元，我能拿1万元，我跟老婆说，咱家成万元户了。”陈忠实还记得，《白鹿原》面世后半个月，西安就发现盗版书，数量甚至远远超过了正版书。
评茅奖时曾删改两三千字
在现场提问环节，一位女学生将问题抛给了陈忠实。她说很惊讶，在上世纪80年代还能有性描写的片段，一时惹笑了全场。陈忠实则沉着作答说：“这是人物需要，婚姻、家庭，包括性，是解构一个人物的心理结构形态必不可少的途径。”
事实上，不仅当代大学生有疑问，多年前与此有关的疑问早已展开了。第四届茅盾文学奖于1995年启动，1997年评选时《白鹿原》并未进入候选之列。但老评论家陈涌认为，《白鹿原》的倾向性不存在任何问题，作家很热情地歌颂了革命，并不是那种简单化的处理。他的明确支持为这部作品入围起到了关键作用。
不过，何启治回忆说，当时评委会负责人打电话给陈忠实，转述了一些评委要求他进一步修订作品的意见。这些意见主要认为，书中关于政治斗争的若干描写可能引起误解，应以适当方式予以廓清；另外，一些与表现思想主题无关的较直露的性描写应加以修改。
对此，陈忠实对《白鹿原》进行了适当删改，涉及大约两三千字。陈忠实说：“外界有一些人不了解情况，说陈忠实没骨气，想拿茅盾文学奖，人家让修改就修改；还有人赌气说就看原版，不看修订版。实际上，原版和修订版没多大差别。”
陈忠实给电影《白鹿原》打95分
2001年，《白鹿原》改编成秦腔，2005年登上话剧舞台，2007年被改编成舞剧，今年电影将上映，而电视剧也正在拍摄之中。《白鹿原》的艺术形式是如此的丰富多样，这更是陈忠实和出版社无法预料的。
“我给电影打95分。”陈忠实谈到了大家关心的话题，他说，尽管电影公映版只有两个半小时，但也值得看，主要人物个性都展现出来了。
“这是我上学以来，得到的最高分。”听闻电影获取高分，导演王全安乐开了花，不过，王全安也趁机倒起了苦水，“越好的小说改编成电影越困难，这是电影界的行话。”
王全安坦言：“电影《白鹿原》之路跟小说诞生的时间几乎同时开始，当《白鹿原》出版那一刻起，吴天明、张艺谋、陈凯歌导演都先后希望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一直到我这已经20年了。”而当这部电影拍摄的接力棒传到王全安手中的时候，他用一句话形容了自己的感受：“这部小说成就了中国最难拍的一部电影，也是当下最难放的一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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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
手稿影印出版
本报讯（记者 路艳霞）人民文学出版社昨天宣布，20年来，《白鹿原》累计印数已达1383350册，“《白鹿原》出版20周年珍藏纪念版”以及“《白鹿原》手稿限量珍藏版”也将与读者见面。
在论及中国当代文学史时，多位评论家一致公认，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6月首次出版的《白鹿原》，是一座不朽的文学丰碑，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小说创作领域最重要的收获。
而此次出版的珍藏纪念版正是以1993年的初版版本为底本，首次增补了陈忠实写的“《白鹿原》创作手记”，并附有作者创作时期的珍贵照片和手稿图片。
首次全文影印出版的《白鹿原》手稿限量珍藏版，则是全四册手工穿线线装，定价为960元。据介绍，陈忠实的书法在陕西当地极有口碑，《白鹿原》的手稿曾被藏家看中，欲出大价钱收藏，但被陈忠实婉拒。陈忠实在为手稿版写的后记中说：“这个手稿是《白鹿原》唯一的正式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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