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诺贝尔文学奖揭晓之前：以文学名义多点淡定

　　单士兵专栏

　　明天，10月11日，是一个与文学有关的日子。这一天，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将揭晓。一场旷时已久的与文学有关的赌博，也将产生最终赢家。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此时，有无数人在想，被诺贝尔文学奖彩头砸中的，真会是中国作家莫言吗？也有很多人把宝压在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身上。这场“文学赌博”也未必真就是“亚洲的竞赛”，比如，有人就觉得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更值得看好。当然，还可能有别的文学黑马吧。

　　好啦，不要再猜下去了。在今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之前，我很想说，如果你没有为这场文学赌博下注，就不必再去进行这种无聊的想象了。如果你真爱好文学，从此远离任何与文学有关的赌博吧，因为它无关文学。热闹也罢，吵闹也罢，都与文学无关。在文学面前，你惟一要做的，是安静、淡定、从容，去寻找真正熨帖自己心灵的东西。

　　在明天这个与文学有关的日子，你完全可以把注意力转到文学本身。不论谁是赢家，你都只能做你自己。是个写作者，就专心地写属于自己的文字；是个阅读者，就认真地读打动自己的作品。仅此而已。

　　在文学面前，作为个体，少凑点热闹，更不必掺和着去吵闹。很遗憾，现在文学的圈内圈外，实在太吵了。这回莫言还没得奖，媒体就炒翻了天，作家们就吵红了脸，读者们就骂开了怀。没事偷着乐的，是博彩公司，是出版商。

　　这场与文学有关的赌博，是当下中国文化生态的一面镜子。在文化面前，还有多少人能守护那份淡定的心情呢？文学本质上是一件与评奖无关的事。在别人评奖的时候，我们才开始谈论文学，悲哀的是，我们谈论的，往往又不是文学，就像这场赌博，文学不过是个道具罢了。很多人在忙着讽刺社会现象，还有人借机进行人身攻击。

　　对待诺贝尔文学奖，为什么不能理性地回到文学本身呢？我觉得，这绝不只是作家要做的事，也不是评奖者要做的事，归底结底，它其实是每个阅读者应该做的事。

　　许多年来，很多人一提到诺贝尔文学奖，就怪相关评奖机制，怪汉语的翻译与传播，怪这个奖项的价值偏见，怪中国作家写得不给力。很少人会去反思，诺贝尔文学奖焦虑，很大程度上是读者自己在焦虑，在迷失。

　　不是评奖者与作家的文学水平不够，而是批评家，以及读者本身离真正的文学太远了。中国当代文学水平从整体上或许真的对不起这个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时代就真的没有优秀作家。在我看来，莫言就是很优秀的作家，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很不错的作家。他们的文学成绩或许超越不了世界上很多获得诺奖的作家，但足以给中国读者提供很多有用的技术手段与价值影响。

　　不论是对写作者还是阅读者来说，需要面对的只是作品。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品应当是好作品，而许多没得诺奖的也同样是经典。托尔斯泰、卡夫卡的作品不就是如此吗？还有村上春树，不管这回能不能夺得诺奖，他早就带给中国读者巨大影响了。

　　在今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之前，我特别想说的是，真的不必总是以怀疑政治因素与价值偏见的视角看问题。诺贝尔文学奖本身其实也真的很文学。即便赫塔·米勒、索尔仁尼琴、切斯瓦夫·米沃什这类与相关政权不合作的异见作家曾获得过诺奖，可如果抛开政治立场，完全基于文学视角，重新打量这些作家的作品，也完全可以获得更为丰满的文学体验。

　　不要忘了，诺贝尔文学奖对苏联体制内的多位作家也都格外偏爱过。所以，看待文学，应该告别泛政治视角，回归文学本身，去体会那些高超的写作手法，去体验丰富的精神世界，去感受多元的价值情怀。

　　那么，明天，不论莫言能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都让我们以文学的名义，多点淡定与从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