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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称书卖得越多我越惶恐:担心读者对我失望

2012年10月16日 15:48 来源:深圳特区报 参与互动(0)

  莫言接受央视《面对面》栏目采访。

  记者 钟润生

  实习生 王苏蓉 整理

  14日晚,央视播出《面对面》栏目对莫言的采访。央视主持人董倩与莫言的对话如下:

  ◎颁奖词:

  表述出了我的小说的某些特征

  主持人:他们给您的颁奖词和您内心对自己作品的评价是合一的吗?

  莫言:应该说他这个颁奖词,表述出了我的小说的某些特征。

  主持人:那您觉得他们读懂了?

  莫言:他当然读懂了。听他们说翻译成魔幻现实主义好像也不太准确。好像就是虚幻还是什么跟民间故事,社会问题跟历史的这么两种结合。这个我觉得还是比较准确的。

  主持人:获奖后什么反应?

  莫言:当时我回答瑞典学院的秘书的时候,我感觉到我惊喜而惶恐。

  主持人:惊喜说明您还是非常高兴的。高兴可以理解为幸福吗?

  莫言:第一惊喜就是我感觉我不会,怎么会落到我头上呢?落到我头上所以我喜,惊喜。惶恐就是说这个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接下来这么多媒体,我变成了一个,我身上又多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光环,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在盯着我,找我的毛病。是不是有更多的人再来故意地跟我为难?所以惶恐。

  ◎莫言热:担心读者对我失望

  主持人:如何看待获奖后的莫言热?

  莫言: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是吧。过一段可能又回去了。

  主持人:您为什么要这么看呢?

  莫言:肯定的。现在就是所谓的得奖效应。

  主持人:已经卖断货了。

  莫言:这不可能的。我估计也是夸张。

  主持人:您不高兴吗?即便从收入的角度也不高兴吗?

  莫言:我当然高兴啊,但我认为这是夸张,它不可能的。

  主持人:任何夸张都是现实的一种反映,现实就是这样。

  莫言:书卖多了,我也很惶恐。卖得越多我也惶恐。人家说这个人得了诺贝尔奖,必定是字字珠玑,篇篇都是杰出的作品,假如一读以后,说“这破小说”,对我很失望,那这个我确实有点惶恐。

  主持人:但是文学就是这样,一个人眼里面一本名著。可能有觉得好有觉得不好。别人觉得好我还觉得不好。

  莫言:这个也是,反正我们经常犯的一个错误。在生活当中我们经常想让所有人都满意,每一个人都不得罪。结果还是,越这样得罪的人越多。写小说的时候,就希望每一个读者都喜欢,结果还是很多读者不喜欢。

  ◎翻译:越南文的都是盗版

  主持人:当您的作品一部一部被翻译到国外的时候,您作为它的创作者,您能确认,您所传达的这些东西外国人能够理解吗?

  莫言:这个无法确认。外国人跟中国读者也是一样。他肯定也有非常喜欢你的作品的,也有很不喜欢的,这个无法勉强。所以每个作家实际上都是在选择自己的读者。

  主持人: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是,当我看您的书的时候,有的上面写这本书被翻译成了越南文,被翻译成了斯洛文尼亚文,为什么要翻译成这么小众的文字呢?

  莫言:他们翻译的越南文都是盗版,越南现在把我所有的书都出版了,全是盗版。

  主持人:那从某种角度也应该高兴,因为越南的读者也喜欢您的作品。

  莫言:对,越南很多读者非常喜欢我的作品。我看过他们的一个研究员写的一篇文章,讲在越南曾经掀起一个莫言效应来,就是《丰乳肥臀》这本书翻译成越南文以后,曾经在他们胡志明市的先锋书店一天卖700本。他们年轻一代作者写的很多小说好像都受到了我这个作品的影响。所以尽管他们不给版税,但是我觉得能够让越南众多的读者喜欢我的书,也挺好的,无所谓了。

  主持人:跟他们打官司吗?

  莫言:因为他们当时没有加入国际版权组织,就跟我们上世纪80年代也乱翻译人家的书一样,因我们当时也没有加入国际版权组织,越南这两年加入了以后,也开始和你谈版税了。

  ◎少年时期:记忆最深的就是饿

  主持人:谈谈少年记忆。

  莫言: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饿。我接受采访时也多次谈到过,就是没饭吃。当时没有粮食,连野菜都吃光了,所以我最早的记忆就是跟我那个姐姐抢东西吃。当时大人吃的是野菜团子,野菜团子有一种刺毛,全是刺,吃起来扎嘴,我咽不下去,我奶奶就赏赐给我们每人一片红薯干,这么小的发霉的红薯干。

  主持人:几岁时候的事?

  莫言:就五六岁的时候。

  主持人:您还记得?

  莫言:记得,我奶奶分给我(堂)姐姐一片,分给我一片,我老觉得她那一片比我那一片大,所以就是一边哭一边看着人家。啪就把人家那个抢过来,把自己那个扔过去。抢到手一看,我这一片又不如那一片大,再抢过来,抢了两次,我姐姐就哭了。(笑)

  主持人:为什么四五岁的时候,记忆会这么深?可能现在的孩子没有那么早记事的。

  莫言: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饥饿留下的深刻的记忆。也不单单是心理的这种创伤,也是一种肉体的记忆。

  中日建交的时候,印象特别深。因为我去我们大队的办公室,我父亲当时在大队里当会计,看到大队办公室正在杀猪。杀猪的时候,因为这个猪好像是有点问题,老百姓叫米粒猪,按说是应该烧掉的,化油的。所以很便宜地处理,本来七毛钱一斤,后来就卖三毛钱一斤,所有的人都在抢购,我就找我父亲,我说人家都抢肉咱怎么不抢?我父亲说,贪贱吃穷人,你不要因为这个东西贱,贱了你吃得多,照样会把人吃穷。后来我就哭,我父亲好像就买了大概有十几斤肉,回家就说,你们都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放开肚皮吃过一次肉,今天就豁出去了,让你们放开肚皮吃一次。

  ◎作文:经常作为范文宣读

  主持人:小时候学知识的课本是什么?学什么知识?

  莫言:我现在印象最深的第一课是什么乌鸦叼石子往水里投,乌鸦喝水。

  主持人:现在还有。

  莫言:狐狸,一只乌鸦在树上叼着块肉,狐狸在下面骗它。第一年我老是哭,我觉得我不愿意上学。因为所有的孩子都比我大。我在这个环境里面真是非常的痛苦,非常恐惧。所以一下课我就往家跑。

  主持人:您怕什么呢?

  莫言:不知道怕什么。第一年一下课就往家跑,后来第二年可能是感觉好一点。第二年我的学习也慢慢好起来了,老师也表扬什么。第一年我都是穿着开裆裤去上学的。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现在记忆很深刻了。当时我的作文还是蛮好的。我第一篇引起老师注意的作文,好像就是一篇写“五一”节的。因为每年都在我们学校操场搞“五一”节体育运动会,有些老师,标枪、篮球、乒乓球非常厉害。所以让我们写这个。有的学生就写流水账:几点到学校,几点看什么,写一大篇。我就偷懒了,我就重点写这个篮球比赛,怎么样传球,怎么样上篮,其他的没写,都一笔带过。然后我们老师说这个文章写得好,当做范文在班上读。可能一下子就刺激起我写作文的热情来。我记得在那一两年之内,每一次我的作文都会作为范文在班上宣读。因为我们旁边还有一个农业中学,有时甚至把我的作文拿到农业中学去,让那些中学生来学习。

  主持人:小学生的作文被拿到中学当范文?

  莫言:有过一两次经历吧。

  主持人:那您说回过头去看这段经历,可能说作家,优秀的作家在某种程度上都有这种天赋,您具备这种东西吗?

  莫言:这个是不是天赋也很难说。因为当时突然有点开窍了。我记得有一次老师出题说你们写一个人物,那么很多同学都会写真实的人物,饲养员、王大伯、保管员、李老汉,写这些。我记得我就写了一个虚构的人物,没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我们老师对我这篇文章就大加赞赏。说:“对就要这么写,你们不要以为写作文就非要写真事。将来真要写别的话,就是要虚构。”从此就让我知道了,写作文不一定非要写真实事件,可以编的,也许就是我比其他同学早了一点觉悟。

  ◎民间传说:听老人讲各种故事

  主持人:民间传说对你有影响吗?

  莫言:有影响啊。有一年我跟台湾作家在一块座谈,人家讲自己童年阅读经验,我们一块儿讨论自己的童年阅读经验,台湾作家有的五岁就读《红楼梦》了,读过的书令我们惊讶得要命。我确实没法跟人比,我说你们在用眼睛看书的时候,我在用耳朵阅读。

  主持人:这话怎么讲?

  莫言:我用耳朵阅读,听老人讲各种各样的故事,鬼怪妖狐、历史传奇、土匪、好汉种种,哪个地方打过一场什么战斗,哪个地方曾经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哪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个什么样的灾难等等。

  主持人:您听来的这些东西,对您以后的创作有用吗?

  莫言:都变成了我小说的素材,我听到的基本都被我写到小说里去了。

  主持人:那个时候想象力就已经很丰富了。

  莫言:就是害怕,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想象力。(笑)你怕什么!什么东西都怕人,说归这么说,还是怕。恐惧感在我早期小说里表现得很充分。就是这个童年时期,以至于青少年时期,农村十几年的生活经验,知识积累。如果你不搞文学的话,当然没有什么用处。你搞文学就感觉非常宝贵,非常重要。我想这也是构成了我的小说跟其他人的小说风格不一样的重要原因。如果我是一个读着经典名著长大的,可能我是另外一个作家了。

  ◎书:看完了周围十几个村庄的书

  主持人:借书需要还吗?

  莫言:要代价。我记得我同学家有一套绘图本的《封神演义》,很神奇。我就去给人家推磨,那时候农村吃饭,自家有小石磨把粮食粉碎了,是最令孩子们反感的一个劳动。但是一天没推就没饭吃。所以就是放学以后,父母都在生产队里劳动,孩子就在家里推磨。转来转去一圈一圈地要把粮食磨碎。第一遍太粗了,还要再磨一遍。推一下午磨,给你一册看一看。看完第一册,第二天再推再看一册。

  主持人:可不可以干了活,付出代价把书借出来,放牛的时候看?

  莫言:那不可以,人家不给你。

  主持人:只能在他们家看?

  莫言:你必须在他们家磨道里看,有时候就是说那小子也挺霸道的,就说你推十圈看一页,再推十圈看一页。(笑)

  主持人:《封神演义》就这么看下来的?

  莫言:嗯,《封神演义》。

  主持人:看的书有《封神演义》,还有什么?都是这种类型的书?

  莫言:《封神演义》、《三国演义》。《三国演义》说实话很多生字看不太懂,那时候又懒得查字典,为了快嘛。很多字直到现在都读不准,就那个时候没有养成好习惯。为了快,反正我把这故事看懂了。很多人名也懒得去查了。

  主持人:那时候饥不择食,有什么看什么。

  莫言:有什么看什么。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学问特别大,把我们周围十几个村的书都看了一遍。

  主持人:父母支持吗?

  莫言:我母亲有时候也支持,有时候也反对吧。

  主持人:什么时候反对呢?

  莫言:我们家还养了两只羊,羊饿得咩咩乱叫,找不到我了。我可能抱着一本《青春之歌》钻到草垛里去了,后来从草垛里出来后被虫子咬得全身是包。但是人家要求我一下午第二天必须还,所以宁愿晚上挨揍也要把书看完。我记得《青春之歌》就一下午翻完了。翻完了以后大概印象至今还记得。

  主持人:看书你妈打你吗?

  莫言:我妈她从来没打我,但她要不高兴,她训你。你把羊饿成这样是吧。后来我母亲也知道我爱看书,我老师也曾经到我们家去,说你们孩子看闲书不是个毛病。他作文水平之所以较高就是跟看闲书有关系,所以你们要鼓励他。我母亲我说她深明大义一点就是,只要我在学习方面跟她伸手要钱,她是一定会支持的。有一次是1973年还是1972年,我们的一个邻居上高中,他买了一套《中国通史简编》,当时要四块五毛钱,他可能家里没钱,问我要不要。我拿回来给我母亲,我说人家不要了,可不可以买回来看?我母亲说多少钱,我说四块五毛,我母亲很犯愁,想了想终于下决心说,你保证买了以后你能读吗能念吗?我说我保证念。她从柜子底下找出一个小手巾包来,拿出五块钱来。

  主持人:那时候四块五相当于现在多少钱?

  莫言:很大的一笔钱,你想一年一个家庭分几十块钱,很大的一笔钱。我说我父亲会不会不高兴,她说我跟你爹说,只要你能读。后来这套书我真是认真读了。当兵时候背着去黄县,然后又背着去了保定,最后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丢失了。

  ◎提干:比得诺贝尔奖还激动

  主持人:获得提干,当时的心情?

  莫言:非常激动,比得诺贝尔奖还激动。真的真的。完全我觉得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主持人:变成什么人了?

  莫言:我变成了一个吃国库粮的人了。

  主持人:对自己来说,这意味着一种什么样的转变?

  莫言:意味着我不要回农村了,不用回农村来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我已经是军官了,干部待遇了。我即便离开部队,我到地方也安排到公社里当个助理员之类的。

  主持人:那换句话说,你的命运彻底就改变了。

  莫言:就改变了。

  主持人:怎么对父亲说的?

  莫言:我父亲扛着锄头从大队部回来,拿着一封信给我,我撕开,然后我给我大哥,我大哥那会儿也在家里休假,我大哥跟我父亲说我提干了,我父亲就拿了信看了看以后,什么都没说,拿着一个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喝下去。然后呢,说天还不晌,再干会儿,然后扛着锄头就锄地去了。

  主持人:您觉得您父亲这一套动作说明什么呢?

  莫言:说明他内心深处的悲喜交集。他非常高兴非常兴奋,但心里我估计也是很难过,因为像我们这样一个家庭,能够有一个儿子提成军官,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在村子里面可以直起腰来了。

  ◎《红高粱》:

  那种胆大妄为现在无法做到了

  主持人:现在再回过头去看《红高粱》,它能代表初创时期的那种稚嫩的作品吗?

  莫言:那种锐气,就我刚才所讲的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那种胆大妄为,天马行空,现在无法做到了。现在让我再写一遍《红高粱》,写出来肯定是另外一个作品。

  主持人:可能写作也在不同的年纪是不同的状态,那就有不同的作品的气质出来。

  莫言:是,作家的这种风格,这种创作,是跟他这种整个生活密切相关的,随着你创作经验的增加,当时我写《红高粱》,哪有什么理论,没有理论。就感觉应该这么写,结果还挺好。后来读书读多了,理论读多了,反而就是处处雕琢。这个地方要搞点象征了,那个地方要搞点什么寄托了,结果搞出来,一看就很匠气。

  主持人:这说明什么呢?是读书好还是不读书好?学习理论好,还是不学习理论好?

  莫言:都好都好。理论多了写出书来严谨,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来,但是没有才气。没有理论的人写出来,是天籁,是吧。就像一个歌手,你去了音乐学院唱得很规范,该怎么发声,很好听,但是没有天籁了。

  ◎创作:经常遇到艰难

  主持人:当我们一次次阅读您的小说的时候,就在想,是书里面的人物一旦被创作出来了,是他在引导着作者还是作者在引导着人物?

  莫言:刚开始的时候,应该是作家占一个主导地位,作家像上帝一样,但是当小说写到一半以后,人物的面貌越来越清晰,人物的性格也越来越明确。

  主持人:您还能控制他吗?

  莫言:这个时候就要顺着人物写了,很多作家都有这种经验,包括福楼拜,包括托尔斯泰。经常,本来这个人不想把他写死,但是后来没办法,死了。

  主持人:在创作的过程中,有艰难的时候吗?

  莫言:这经常出现。一个是在整个创作过程当中,经常有这种低谷。有一段时间,我在1990年有段时间,当时我住在高密南关县城里面,整个暑假40天,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主持人:没有思路了,你怎么办?

  莫言:放下。你看我这个《蛙》就是这样。本来是2005年想写这个《蛙》,写了大概有5万字了,写不动了,写不下去了。

  主持人:什么原因写不动了?

  莫言:就感觉突然无法继续了,人物不明确了,这个人物到底该怎么发展。

  主持人: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莫言:嗯,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姑姑到底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主持人:这不是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的吗?

  莫言:想好了但是写着写着突然没有了。结构问题也没有想好。

  主持人:那作家在这个时候怎么办?

  莫言:我只能把它放下来,写另外一部,写《生死疲劳》。写《生死疲劳》突然觉得非常顺,所以就用43天就写完了40多万字的初稿。那么又过了两年,重新把《蛙》的废稿拿出来写,这会儿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明白了。一下子又是势如破竹。

  主持人:您在等待什么呢,这两年的时间?

  莫言:这两年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我想就是一个等待灵感,寻找结果。

  主持人:灵感是等待出来的吗?

  莫言:说是等待,实际上脑子一刻都没闲着,经常会想到这部小说。你在生活当中遇到的事件突然会联想到这部小说上去。

  (标题为编者所加)

【编辑: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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