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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忆莫言:受家族影响爱读书 常与父亲书信联系

2012年12月06日 15:13 来源:齐鲁晚报 参与互动(0)
侄子忆莫言:受家族影响爱读书常与父亲书信联系
管襄华与莫言。来源:齐鲁晚报
老管家的四世同堂。来源:齐鲁晚报

  我的小叔叔莫言将于12月10日在瑞典领取诺贝尔文学奖,将为自己、为我们家族、为我们国家赢得荣誉。回想这么多年来,小叔叔的成名成家,正好从我记事开始,始终伴随着我的成长,我为小叔叔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和自豪,同时小叔叔的成才经历始终激励着我,无论在我的求学道路上还是我工作以后的经历。从小叔叔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我常常陷入兴奋和沉思之中,我从我的角度看小叔叔的经历和成功,小叔叔的一些往事也常在我眼前浮现出来。

  家族世代务农

  但皆喜读书传家

  我们家族在山东高密东北乡的平安村务农已有几代人。我的曾祖父,也就是莫言的祖父,勤劳聪慧,干得一手好木匠活,农活也是一把好手,为人处世严守做人之道,虽不认字,却博闻强记,有丰富的人文知识,良好的表达能力。我的祖父,由于中农出身,虽然在当时农村属于罕见的念过四年私塾、识文断字的能人,但只能谨小慎微地在大队里当一个会计,他给后代们留下的是不苟言笑的印象。父亲兄弟姐妹四人,父亲排行老大,我还有一个姑姑,二叔,莫言是老小,比我父亲整整小了12岁。

  从1981年发表第一篇小说《春夜雨霏霏》开始,小叔叔就使用了莫言这一笔名,应是将名字中间的“谟”字拆开颠倒而成,又有了不多嘴、不多说话的含意。现在有些新闻报道把我们写成了“莫”家,是想当然所产生的谬误了。小叔叔成名前经历坎坷,小学阶段就遇上“文革”,辍学在家务农,其间虽然也当过临时工,但吃饱饭始终是他的奢望。由于出身中农,直到1976年才当兵离开农村。但正是这些艰难岁月,成为他日后创作的无穷源泉。

  我的父亲1963年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是我们高密东北乡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时正遇上“文革”,父亲被分到了远离故乡的湖南常德一个工程机械厂,在职工子弟学校当了老师。父母亲和我们兄弟俩在湖南常德一直待到了1987年,才调回了老家山东高密。

  我生于1970年,随父母调回高密时,已是一名高中生,经过两年多的冲刺,我终于考上了位于沈阳的东北工学院工业电气自动化专业。毕业后来到济钢工作,成为了一名电气高级工程师。

  小叔叔始终和我的父亲

  有着频繁的书信往来

  小叔叔1976年当兵,当兵后的小叔叔始终和父亲有着频繁的书信往来。因为我们一家远在外地,所有亲人的来信我都看,以了解远方亲人的情况。我还有印象,小叔叔的信有时字迹非常工整,有时非常潦草,他经常给父亲寄来他的习作,那必定是字迹非常工整地写在稿纸上的,父亲一般提出意见改完后再寄回给他。对于这个最小的弟弟,父亲是关爱有加。他们兄弟都离开了父母在外,对于老家的情况,特别是一些不太好的消息,爷爷是只报喜不报忧的,小叔叔往往是父亲的消息来源。对于工作、生活、学习上的问题,父亲和小叔叔也是经常沟通。

  小叔叔的处女作《春夜雨霏霏》是他在河北保定当兵时发表在保定的一个文学刊物《莲池》上的。我印象很深刻,那时我念小学三四年级吧,父亲中午说小叔叔把发表的小说寄来了。那时我们家住在类似筒子楼的三楼一套房子里,下午下班时,我正在公共阳台上等父亲回来,父亲刚到楼下,我就大声地问父亲:“爸爸,小叔叔的书拿回来了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我非常自豪地迎下楼,举着杂志,在邻居小伙伴羡慕的眼光中把杂志拿回了家。小叔叔没有用真名,而是用了笔名“莫言”。那时在我的意识里,能把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印在书上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

  从处女作发表开始,小叔叔的作品不断发表,从《售棉大路》、《岛上的风》一直到《民间音乐》,发表的杂志也从保定地区的《莲池》到了河北省的《长城》。其中的《民间音乐》得到了老作家孙犁的好评。1984年,小叔叔以小学没毕业的文化程度,经过激烈的竞争,层层选拔,成为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第一届学员,那届学员中有早已成名的写出了《高山下的花环》的李存葆等一批部队中的青年才俊。从进入军艺开始,小叔叔的写作天赋像被突然发掘出来一样,一系列好作品喷薄而出,让人应接不暇。《透明的红萝卜》、《枯河》、《白狗秋千架》、《爆炸》、《球状闪电》等系列作品,在文坛上引起了轰动。

  小叔叔更进一步地成为了父亲教育我和弟弟的好榜样,父亲最经常的教导就是,我们管家人,不靠别人,就是自己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来。这教诲,根深蒂固地影响着我,直到现在。

  电影《红高粱》剧组和大江健三郎都来过我们家

  1987年四、五月份,小叔叔回高密,拿着一个电影剧本,是白纸打印后装订起来的,这就是后来获得西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的电影《红高粱》的剧本。小叔叔作为编剧之一,在做最后的修改。夏天,随着专门种植的高粱的长成,张艺谋导演带领着姜文、巩俐等剧组成员来到了高密进行电影的拍摄。电影在拍摄阶段改名为《九九青杀口》。暑假中,大约是7月中旬的一天,我正住在老家,小叔叔说电影马上要开机了,剧组要到我们家来看看,体验一下生活。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开始买菜张罗,小叔叔说张艺谋、姜文他们想尝尝《红高粱》小说中提到的土匪余占鳌吃的“拤饼”,奶奶就专门做了我们老家一般在清明节才吃的“拤饼”。那天上午十点左右,剧组坐着一辆写着“九九青杀口”的中巴车来到了我们家。这里面姜文是最大牌的明星了,那时我已看过他主演的《芙蓉镇》等电影。巩俐那时还是一名大三学生,而作为幕后的导演张艺谋,这时还真没听说过呢。剧组的演员由于天天在高密的王吴水库晒太阳,个个都是古铜色的皮肤,只有巩俐裹得严实,听张艺谋说前两天巩俐晒过头了,现在得捂捂,不然上镜效果不好。剧组在我们全家的簇拥下,进了院子,他们带着相机,边聊天边和我们照了一堆相片,现在曝光的张艺谋、姜文、小叔叔三个光着膀子和巩俐照的相片就是那时照的。剧组在我们家摆开摊子,边吃边聊,我们几个孩子则在边上掺和着,很兴奋,也算见着名角了。酒足饭饱后,剧组坐上中巴一溜烟走了。几天后,电影开机,一部在中国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电影诞生了,不知在我们家的那顿饭有没有给他们以灵感,不过我们可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家,全没有红高粱家族那般的豪气。

  2002年春节,我回高密过年,得知小叔叔的朋友、199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要到老家过年。得知这一文学巨匠要到高密,我很惊讶。后来得知,大江健三郎与小叔叔是惺惺相惜,早已引为知己了。这次他来是为了日本NHK电视台的一档人物栏目,专题介绍小叔叔,而大江先生则是采访者和推介人,当年他已是67岁的老人了。得知消息,我连忙到高密新华书店去买了大江健三郎的书。大江先生年三十到的我们老家,在老家吃的年夜饭,亲眼目睹了我们老家那繁复但有趣的过年习俗。初一上午,我们和大江先生在老家相逢,大江先生是一位非常安静、低调的老者,我和弟弟用英语和他进行了交谈,他的英语很好。尽管三十晚上睡得很晚,但他还是很得体地和我们交谈,配合采访,去我们的老宅、庄稼地头、胶河边进行录影工作。我抽空把买的他的著作拿给他,请他签名,他询问了我的名字,让我写给他看,然后在他的著作《个人的体验》一书的扉页上,用汉字认真地写下了“管襄华先生正,大江健三郎,莫言的高密”。

  小叔叔的成功有其独特的人文地理背景

  小叔叔莫言的成功,确实是一个奇迹。他最初受的教育非常少,又出生在贫困的农村,是什么因素造就了他呢?我也一直在思考,认为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因素。

  齐文化的影响。高密属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深受齐文化的影响。虽然现在山东号称齐鲁大地,但细分来看齐国属于“东夷”,多面临海,远离中原。齐文化中有着不同于鲁国儒家文化的特质,所以齐国才能容忍被孔子赞为“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贬为“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的奇才管仲而终成霸业;才能诞生以“狗国狗门”、“南橘北枳”的辩才而不辱使命的晏婴。管仲,虽然在我们管家的家谱中以“谱牒失传”而“不敢妄认”,但我们始终以他为我们的先祖;晏婴,作为夷维(今山东高密)人,一直是我们引以为傲的老乡。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文风一直很盛。到清朝,同为齐国属地的淄博出现了一位小说奇人——蒲松龄,他的《聊斋志异》,吸收了清以前齐文化中的神鬼怪异及传说,又加以演绎发展,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齐文化以她独特的气质,影响着高密这片土地,高密多文人,即便是现在,作家、诗人、书画家也很多。小叔叔在这片土地上诞生成长,耳濡目染,深深地打上了这片土地的烙印。

  高密,特别是高密东北乡独特的人文地理。高密,地处昌潍大平原东部,是山东东西部连接的交通要道。从上世纪初德国人修的胶济铁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修的济青高速公路,都从高密经过。发达的交通,富饶的平原,带来了及时的资讯,虽不靠海,但深受海洋的影响。在近代,高密受到了大时代的冲击,这些大小事件,如上世纪初孙文抗德、抗日战争时期的孙家口伏击战、抗战后刘连仁流落日本北海道13年、解放战争时期高密的三次解放、土改、文革、计划生育等等在小叔叔的作品中都得到了展现。而高密东北乡,毗邻青岛的平度、胶州,对于当时的高密政府来说,属于山高皇帝远的三不管地带。这片广阔的高粱地,为无数英雄好汉、仁人志士及江洋大盗提供了宏大的舞台。这些丰富的历史,鲜活的人物,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的动人传说,为小叔叔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他们在小叔叔的作品中,在高密东北乡的大旗下,上演了一幕幕多姿多彩的人间悲喜剧。

  家族的影响。我们家族始终对读书有着执着的追求,所以在困难的生活条件下,千方百计培养孩子读书。我父亲成为东北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村孩子,我的二叔也高中毕业,要不是“文革”,二叔应该也能考上大学,小叔叔莫言也不会在小学阶段就辍学回家。我们家族在文科方面有着良好的传统和天赋,当父亲给我的儿子讲故事时,《聊斋志异》、《子不语》以及故乡的各种奇闻逸事,就是父亲最愿意讲,孩子最愿意听的。有时我能由此想象出在当年冬日的炕头、夏日的晒场上,父亲、小叔叔他们围着曾祖父听故事的情景。这些记忆,想必小叔叔在稿纸上奋笔疾书时会不自觉地从笔尖上流淌出来吧!

  (管襄华)

【编辑: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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