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克拉美丽10月25日电 题:“黑色大地”燃烧的红色油气梦
作者 丁栋
“不管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责任心强,咱们中控室这么多仪表,参数,界面,遗漏了一个数值就有超压的危险,后果很难想象。”老陈操着一口“西域风味”的普通话对记者说。
在老陈面前,整整齐齐的排列着8台电脑监视器,对面墙上还挂着4台大屏幕显示器,整个厂区的一举一动都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
“1812线,现在压力17.6,产量6万8,”老陈的同事熟练地拾起操纵台上的报话机,呼唤巡检岗的工人核对现场,每一个数字都一丝不苟,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宽大的中控室中坐了四名操作员,他们所监视的是整个采气厂21口气井每分每秒的产量和状态。
这样的工作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然后由夜班同事来换。“我们这样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中间除了吃饭、上厕所,眼睛都很少离开监视器,脑子里这根弦不能松,关系着几十万人的用气呢,”老陈拍拍自己结实的肩膀,做出挑起重担的姿势。
笔者所在的厂区是新疆油田采气一厂克拉美丽处理站,陈连武是这里运行班的班长,工友们都叫他老陈。
采气站位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深处,准噶尔盆地底部,距离最近的倒班公寓有40多公里,老陈上下班要经过连绵起伏的沙漠公路,坐班车花上一个多小时,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三个寒暑。
“一到冬季天寒地冻的时候,也是用气最紧张的时候,我们的仪器也怕冻,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气,管线最容易冻裂,仪表也经常爆掉,”老陈指着窗外白雾覆盖的茫茫荒漠,进入了皑皑白雪的回忆中。
严寒冻坏的不仅仅是仪器,还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有设备冻坏了就要抢修,我们21口井分散在3、40公里的沙窝子里,出去巡检一趟,眉毛、胡子全结了冰,同事们相互之间都认不出来,”老陈说起冬天的遭遇,脸上的肌肉都僵在了一起,仿佛上次冻住了再也没有化开。
“我们班长是‘两岸三地’,一家三口在三个地方,妻子在200公里外的准东基地,儿子在克拉玛依,他在这里,一个月都见不上两次,”老陈班组的万姐打趣说。而已为人母的她,同样也忍受着夫离子散的生活。
采气工人像游牧人一样在岗位和后方之间迁徙,半个月在气田工作,半个月回基地团聚,过着牛郎织女、天各一方的生活。多少团圆时刻,他们只能望着沙漠里皎洁的月亮,诉说着对亲人无尽的思念。
“为啥呢?”老陈自问自答说,“家里上有80多岁的父母,下有十几岁的娃娃,都指望咱养家呢。咱们苦点累点不要紧,一个人再辛苦,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也值,”说到这里,这个虎虎生威的硬汉子,眼睛里也流露出少有的温柔。
晚上8点钟到了,班车载着夜班的工人跋涉到了这里。老陈开始向交接班的同事交代白班的运行情况,嘱咐夜班的注意事项。
“这星期我们是白班,尽量把重要的问题留在白天解决了,一到晚上人容易犯困,注意力也不如白天集中,”老陈挥挥手向夜班同事告别,转过头来说,“下个星期轮到我们上夜班也一样。”
暮色笼罩了整片沙漠,采气工人鲜红的工作服闪着火焰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克拉美丽,一个哈萨克语意为“黑色大地”的地方,在地球沧海桑田的变迁中,静静地历经了亿万年的沉寂。自从被这片红颜色唤醒以来,它日夜不息的喷涌着黑色的血液,燃烧着工业的心脏,温暖着千家万户的灶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