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爱为魂,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老师的所作所为应是表率规范,为他人效法的对象。为师之道,以无过错,无缺陷为上。7月13日,本报报道的(山东)安丘市景芝镇沙浯小学教师性侵犯女学生事件却为我们敲响了警钟。为何近来经媒体报道猥亵强奸女生事件屡禁不止,而又藏匿许久?记者采访了众多教师和市民。大家在痛斥安丘景芝镇沙浯小学教师朱某某罪恶行径的同时,也对教师管理和儿童性教育进行了反思。
教师性侵犯学生警示师德沦丧
采访中大家不约而同提到了“师德”这个概念。师德,是衡量老师综合素质的重要指标。韩愈在《师说》里将“师”定义为“传道授业解惑”,即“传道德,教学问,解疑惑”。首为“传道德”,在古传的是“孔孟程朱”圣人之道,在今则要教“善为善,恶为恶”的社会之理,因而“传道德”本就和老师的自身道德素质紧密联系在一起。教师没有了师德,我们便不敢期望他能传授给孩子们有益的东西。朱某某的所作所为不仅玷污了师德,还击穿了师德的最后底线,丢给社会的是众人对当今师德沦丧的唏嘘不已。
家住济南长盛小区的马先生很愤慨:“一个教了30多年书的老教师,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怎么就敢将淫邪的魔爪伸向懵懂未知的孩子,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老师要‘教书育人’的,他不仅不育人,还专门祸害人。他不仅师德沦丧了,心理上更有问题。”
济南某软件学院的花老师就对记者表示,朱某某的行为超越了社会容忍底线,他这匹害群之马是整个教育界的耻辱。
济南市历城区一所中学的宋老师知晓此事后表示:“朱某某道貌岸然的皮囊里窝藏着令人鄙夷的肮脏灵魂。层出不穷的教师性侵犯学生事件说明师德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明白这样没有师德的人是通过什么途径能评上优秀教师的。”
相比现实,网络言论如大浪淘沙般凶猛许多。记者在大众网社区日照论坛上看到有诸如“性质之恶劣,令人发指啊!”、“师德沦丧,色欲冲天,安丘人民的耻辱!”等评论。
时下师德沦丧,似乎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重建师德体系,是摆在我们时代和社会面前的大问题。
教育部门和学校应有所作为
校园性侵犯案件持续时间长、隐蔽深,多与学校和教育部门的姑息纵容有关。而安丘市教育部门和学校对朱某某性侵犯女学生的表态,读者普遍认为有值得商榷之处。
安丘市教育部门的表态,标明了想息事宁人的心态。这种心态显然刻意淡化了此事的严重程度和忽略了社会的承受力度。潍坊市的徐先生打电话来愤愤然道:“除了朱某某的禽兽行为外,最令我气愤的便是安丘市教育部门‘这只是一个误会’,这句话完全可以成为网络流行语。教育部门应该对教师行为进行管理,但安丘市教育部门做这样的辩护,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凤凰网上评论员毛开云对“这只是一个误会”分析道:“对于这么一个丧失人性、长期作恶、糟蹋了这么多小学生、甚至糟蹋了两代人的禽兽不如的老家伙,教育部门为啥要说是误会呢?不外乎有四个目的:一是护短;二是哄骗;三是坑蒙;四是逃避。”(原文较长,此处为节选)
济南马先生觉得学校在此事上也难辞其咎,而且在处理上有避重就轻的嫌疑。他指着报道的最后一行对记者说:“我觉得这句话特搞笑:‘现在女孩子们一切正常,就像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一样。’我的天啊,发生了这样的事,女孩子居然和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一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赞扬学校心理咨询工作的天衣无缝还是该觉得女孩子们没心没肺?”诚然,据专家研究发现,从小受到性侵犯的残害,也许一生都无法走出心理的阴影。所以,学校方面必须高度重视女孩子们的心理状况,积极进行心理辅导。
农村性教育是个老大难问题
接受采访的市民除了表达自己的愤慨外,也深感农村地区的性教育实在是个大问题。
中国的传统教育将“性”剔除在外,现行的正统教育也不提及“性”,将之视为洪水猛兽。“性”的隐密性对孩子的影响往往是致命性的,孩子幼小的心灵害怕来自老师的报复,害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不敢告诉家长。
中国性教育缺乏的现状造成了诸多不谙世事的孩子性知识的匮乏。“西方国家的父母小时候就教育孩子‘衣服盖住的地方是不能让外人碰的’。美国的老师和父母会问孩子的性器官有没有人碰过?而这些对我们的父母都是羞于启齿的。这样的孩子即使遭到性侵犯也缺乏那样的意识,有时甚至不知道陌生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家住济南的于女士提醒记者。
这些问题在农村地区显得就更为突出。
花老师对农村地区的性教育缺乏有切身的体会:“我老公是城里人。小时候老公父母就会告诉他青春期生理知识。但因为我身在农村,又是女娃,父母从来就不愿意和我说这类事。现在的农村也是这样,儿童的性教育是一片盲区。”
历城区的宋老师感觉,不少农村家长的处理方式欠妥:“农村即使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和小孩谈‘性’都会羞红脸。一发生这样的事就觉得他们‘家丑不能外扬’,通过隐瞒来保护女孩子的‘名声’。有时候甚至还对女儿的态度异常冷淡,觉得女儿丢了自家的面子。”
受制于此类旧思想,也许朱某某的行为比文章中所叙述要严重得多。中国公安大学教授王大伟曾说:“性侵害案件的隐案率是1:7,如果有一起性侵害案件被揭露出来,背后会有7起不被人所知。教师对学生的性侵害很多都是不被人知道的,学校和家长发现了不愿意说,有的是学生和家长说了,家长也不信。”
在采访行将结束的时候,济南的马先生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有到了某一天,当‘性’褪去神秘的外衣,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课堂上,成为学生综合素质考评的一部分,性侵犯案件才不会在校园里藏匿许久。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记者 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