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材应该什么样?优秀文学作品的指引手册
叶开指出,语文教材的功能有很多,首先应该是本身的工具性。“识字是最基本的功能,有调查显示中国孩子二年级的时候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词汇量去阅读,这个时候就应该让他们去涉猎一些中外名著。”其次,他表示语文教材应该更突显它的引导作用,“教材只能算是一本引导手册,告诉你什么书好,应该看什么书。就像导游手册告诉你哪里好玩,好看一样。教材本身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把作者、作品重要的思想介绍准确就可以了。”
前几年“金庸挤下鲁迅”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传某地的高中语文教材大换血,用《雪山飞狐》替代了《阿Q正传》。叶开对此表示能够接受,“只要是编写者有想法,有逻辑,那么这些就不重要。金庸的文字不好吗?全世界的华人都看,同时这也不能说鲁迅的文字不少,事实上鲁迅的文章是被选入课本最多的。教材还是一个引导作用,并不是说哪个作品进了教材就好。”
不过叶开认为并不是所有题材都适合选入教材,曾经一篇刘翔的新闻特写入选上海小学教材,叶开便觉得有失妥当,“新闻和文学作品是不一样的,何况编写者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把刘翔塑造成一个伟人,离开了语言和文学的本质。”
语文教材该怎么改?引入市场机制优胜劣汰
叶开从前年开始就号召各地的中小学老师把从课本中找出的错误告诉他,之前有关叶开纠正语文教材的新闻报道也很多,但收效甚微。叶开称,他的女儿有一次发现《大力士赫拉克勒斯》这篇课文和希腊神话有出入,还告诉了周围的同学,“但他们根本不在乎,明知道教材是错的也不管。”
叶开表示这样的现状很难改变,但他依然坚持提倡改革语文教材。“首先是呼吁父母和教师们要保持自我的清醒,这样才能给孩子挑选合适的读物。其次,我想写一些阅读心得,把我认为的好作品挑选出来,做一些普及工作。”
同时,他坚定地认为应该把语文教材的编写权归还给地方,“绝对不能统编,应该放权给地方,但不是给地方的教委,是给地方的出版社。让出版社自己去找专家、学者、作家去编写语文教材,引入市场机制。到时候优胜劣汰,大浪淘沙之后自然会有优秀的语文教材出现。”
应该改的只有教材?还有上课方式和考试制度
采访中叶开提到了一个尴尬的现象:老师们知道教材里的问题但还是这么教,学生们也照学不误。看似相安无事,其实互相不买账。现在的学生学习途径太多了,什么美什么丑他们自己心中有数。但也正是因为诱惑太多,阅读这个兴趣现在变得很脆弱。
在听到叶开的“市场化引入语文教材”的言论时,记者疑惑:会不会家长们因为应试的原因还是给孩子购买原来的、甚至是指定的教材。叶开表示会有这种担心,但相比之下他更有信心,“如果教材改革真的开始实施的话,我相信包括老师的上课方式、考试的制度都会有相应的调整。” (记者 陆一夫)
南京语文特级教师:编语文教材的压力比写小说大多了
叶开针对的是上海的小学语文教材,江苏的教材如何?记者采访了南京的小学校长、一线语文老师和家长。他们对教材的看法,肯定多于否定,“缺点不是没有,大体还是不错的”。
语文特级教师、金陵实验小学校长杨新富呼吁大家“对教材多提建设性的意见,不要一味地去做无价值的批驳”。
教材泛道德化?革命传统教育也不是没必要
杨新富(金陵实验小学校长,语文特级教师)
教材有思想性是很正常的,就是普通的文章,也会有思想性。关键是,不要让人清晰地感到贴上某种道德的标签。苏教版有一些与伟人有关的课文,但并没有在意识形态上做文章,比如讲到毛泽东,写的是他怎么教小八路;讲邓小平,是说邓小平练毛笔字。讲的都是伟人日常生活的一面。
而且,国务院发出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若干意见”,革命传统教育的东西也需要适当保留。
我也希望语文更有“语文味儿”,这话没错。可是不要忘记,任何教材都离不开时代。记得我小时候有篇课文,说:“爷爷的小时候,在逃荒;奶奶的小时候,捡垃圾;我的小时候,开开心心把学上。”这篇课文不可能再编入现用的教材,但是在那个时代,它就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