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高校话剧热是否昙花一现
福州大学《我不是李白》火爆上演引发思考
“我是芙蓉姐姐!”一位名叫“白兰度”的男性“精神病患者”当着几百同学的面,夸张地扭腰转臀来摆出标准的S形曲线,搔首弄姿,引得全场爆笑。在台下自称“很man(男人)”的黄良宋,一到舞台上就完全变样,扮女人扮得出神入化,与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让许多看过表演的人“简直想揍他”。
这可不是时下什么“超男”、“快女”的校园版,而是福州大学学生组织的赖生剧团翻排的话剧《我不是李白》的演出现场。
《我不是李白》最近在福州大学校内公演,第一场演出就一炮走红,以至于第二场演出时甚至出现了“走后门”都一票难求的现象。不少同学评价说“太强大了,找到了大学的气氛了”。
话剧是否只让观众“一笑而过”
在福州大学这所传统理工科高校,话剧是近两年出现的新事物,由该校几名大学生组成的赖生剧团成为推动话剧在校园里传播的关键因素。
赖生剧团的“出道”作品翻排的正是赖声川导演的经典话剧《暗恋·桃花源》。因立志做赖声川导演的学生,故社团取名“赖生”。
《我不是李白》是赖生剧团排演的第二个剧目。该剧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精神病院的怪诞都市喜剧。精神病院突然来了个自称是“李白”的病人,刚来两天就吵着要走,并宣称自己并非精神病。随着一封突如其来的信,“李白”真的精神崩溃了。同时,这里还住着3个真正的精神病人:一个是想出名想疯了的“白兰度”;一个是骗人骗得忘了自己是谁的“某某”;还有一个是想当官想疯了的“领导”。一连串啼笑皆非的事情过后,他们产生了友谊。一部表面看起来幽默的戏剧,却具有一定的批判意义,“领导”是权,“白兰度”是名,“某某”是钱。
小余是一名工科生,观看该剧后他坦言,自己对话剧知之甚少,在大学里看话剧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来到大学城以后,望着还在兴建中的大学校园,很多同学都感觉无法找到大学的文化氛围。在小余看来,这场话剧之所以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一是因为学校只有一个话剧社团,大家看话剧的次数自然很少,都觉得新鲜;二是因为话剧演员都是身边同学,让人觉得亲切。
而文科生小杨则认为,话剧不像电影做的宣传那么多,校外话剧演出也并不多,所以对校内的学生话剧就很期待。“不过,这部话剧并没有特别打动人的细节,我们感受到的只是演员认真努力地在演。”小杨认为话剧本身应该带给人更多的生活思考,而不仅仅是“一笑而过”。
剧中演得最为传神的“领导”是由罗牧原扮演的,他的模仿能力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不过,罗牧原也对话剧充满困惑,“其实让我说话剧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说不出来。”罗牧原从初中开始写剧本,自编自导自演,甚至在高三时顶住父亲和老师的压力,坚持参加学校的元旦汇演,他觉得这些是他获得自我认同的一种方式。
校园话剧,原创还是跟风?
与《暗恋·桃花源》相仿,《我不是李白》并不是一部在校大学生原创的话剧,该剧的主演也都是话剧初学者,却掀起了巨大的校园话剧风潮。
“像大型话剧,你让我写,我最多也就写一个多小时,因为它真的要把教育意义和娱乐意义结合得很全。《暗恋·桃花源》这种深刻的东西,大学生写不出来。”罗牧原进大学后创作过一些话剧比赛、DV大赛的剧本,但还是透露出力不从心的无奈。毕竟,创作一个大型剧本对非专业学生来说,仍然有不小的难度。
黄良宋兼任该剧的总导演,他觉得让别人笑就是一种意义,一直希望自己能搞出个原创话剧,现在正酝酿着故事。“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作家,后来知道当作家不吃香,考虑到现实问题选择了社会学。”黄良宋觉得,要写出赖声川的那种感觉,难度非常大。赖声川每个细节都有他的用处。“很多人形成固定的概念——话剧就是要说教的,就是要告诉你什么道理。现在不一样了,很多人觉得,哦,原来话剧是这样的。”
赖生剧团的团长郭飞暂时还不支持走原创路线。“我们当时也一直讨论剧团走向的问题,到底是翻排还是新排,讨论得差点吵起来。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因为剧团刚起步,还不满两年,基础更重要,所以求稳。”郭飞直言,他们这些人并不是专业演员,将来谋生也不是想走这条路的,话剧只是一种爱好。
“我们很想走出去,哪怕是免费的,就是想看下社会对我们的评价,看看学生究竟可以做到怎样的程度。”该剧制片人杨超说。对于《我不是李白》的剧组成员来说,“把话剧带出福大,到外面的话剧院公演”是他们最初的梦想,也是最终的目标。他们希望把大学生话剧推出去,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和肯定。
在实际操作时,“大学生的话剧是不是必须要用专业的眼光来看待?大学生的话剧是不是一定需要大学这片土壤才能够很好地生存?”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杨超们的思考和探索。
学生剧社,在冲突中前行
郭飞觉得话剧可以通过小剧场的表演取得很多人的共鸣,她希望让更多的人看话剧,让更多的人思考,让更多的人热爱。但是,两场公演的 1000多张赠送票远不能满足全校几万名同学的需求,而考虑到现场音效,没有票是无法入场观看的。“福州大学”吧(百度贴吧)上有网友戏言,“如果这次公演卖票的话,赖生赚翻了”。
话剧公演时热闹非凡,当初赖生剧团纳新时却“凄凄惨惨”。郭飞说,“刚纳新时都是女生,只有5个男生。而女生普通话讲得行的没几个。”
“我爸说,现在是知识积累的时期,如果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在其他事情上,以后会后悔莫及的。”罗牧原的父亲教高三历史,他也深受其父亲的影响。所以,他演完这出戏之后便不打算怎么干活了。“而且我这人从小特别讨厌数学,过几天的期中考不知道怎么办。”罗牧原说,虽然大家都很热爱话剧,但就演员个人来说,排练和学习的冲突意味着不得不需要翘掉很多课,自然免不了要挂科。“如果只做这一件事情就够忙的了,没想到现在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一有活动就叫我。学生如果学业搞不好的话,那是本末倒置。”罗牧原不无抱怨。对此,郭飞也说,为了这部戏的公演,她已经3周没有上过一节课了。
即便如此,对“李白”的饰演者孙绍文而言,他更愿意乐观地坚持着:“无论是理工科学校也好,文科学校也好,话剧这种大众化通俗化的艺术形式一定会有市场!就拿《我不是李白》而言,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同学们可以通过3个精神病人的故事,得到一些思考。” 通讯员 刘君 刘律 本报记者 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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