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游击队”还在路边靠活

　　这里就像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公司,每天都会有人来上班,但公司里没有老板,每天都可能会有新面孔加入进来。面对一个挣钱的机会,他们往往一拥而上,在潜移默化形成的规则下竞争,博取工作的机会。他们愿意打短工，工资一天一结算。这个“公司”大多数市民都见过,但似乎又并不熟悉,它就是我们俗称的马路劳务市场。

　　路边开起装修“公司”

　　站在马路边,一块牌子放在脚下,牌子上面写着“木工”、“包门”、“吊顶”、“水电”等字样,无论酷暑严寒,他们坚守在路边,等待着干活的机会,这部分打工者被人称呼为“装修游击队”。

　　昨日上午7时许,记者来到高科园装饰城大门口的路边,和几名在这儿等活的装修工人聊了起来。 “我们这里就像个公司,每天一早来这里报到,有活就出去干,没活就靠着,下午到点就下班回家了。 ”来自临沂莒县的张春光向记者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老张今年52岁,干装修已经十几年了,站在街头揽零活是他维持生计的主要手段。和他一样的人在这个地点最多时有三四十个,但由于春节临近，不少人提前返乡过年了，所以只剩了十几个人。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是外来务工人员,在装饰城附近租房居住。

　　说起在路边等活,老张说,等活需要靠运气,更需要能忍耐和会说话。只要有人来询问,他们便想办法游说,口头上问明白人家所需工种以及价钱后便能达成初步协议，然后他们便会收拾东西跟雇主去施工现场准备开工。

　　当问及干活之前会不会立合同或者书面约定时,老张和现场其他几名靠活的人笑着摇头说，根本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我们干的活都是一些零敲碎打的小工程,一般一个活也就是一天两天的时间。雇我们干活的人要是听我们为了百八十块钱还要签合同，肯定就不愿意找我们干了。 ”来自黑龙江吉林的王树志说。至于工钱的问题,他们表示这是个“良心买卖”,也偶尔遇到过干完活不给钱的人,但那是极少数的个例,只好自认倒霉。

　　“你要做什么工程？多大的面积?你准备一平方给多少钱？ ”采访中,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装修工人纷纷凑了上去,一番讨价还价后,这名男子开的价格没有达到装修工人的预期,他们又纷纷四散开去。

　　工具在身边随时出发

　　昨日上午9时许,记者又来到四方长途站附近,不少农民工三五成群地站在路边等活。“你需要干什么活的?”所有路边劳务市场都是一样,只要有看上去像是雇佣者的人走来,马上就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工人围拢上来。和记者说话的那名打工者话还没说完,便随着人群迅速凑了上去,生怕自己错过机会。

　　这些打工者和路边等活的装修工人又有着不同的地方,他们多以纯体力劳动来换取报酬,不论是轻活、重活,只要是能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再加上满意的报酬,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和雇主一起上车奔向劳动场所。同时,大多数人都是自带工具,铁锨、镐头绑在摩托车上,手里拿着工具的人比比皆是。

　　来自河南的孙树生对记者说,他和另外几个老乡在这里等活已经有段时间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干两三个零散活，赚个百八十的没问题。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就是十几天在这等着。至于选择在这里等活的原因,他说:“这里比较自由,而且有熟人,有活就干,没活就聊天。 ”

　　当问起为什么不选择去正规的人力资源市场找工作时,一个年龄较大的农民工说:“那些专业的大劳动力市场,不是要有学历就是要年轻、有技术的,不太适合我们这些种田出身的人，去了人家也不要。 ”

　　他向记者解释,那些需要有人出大力的雇主,也很少到人力资源市场去找人。正因如此，人力资源市场成了没有农民工的“市场”,所以他和伙伴们就选择了路边劳务市场。

　　一天一结账以免受骗

　　随后,记者来到了李村五十八中附近。在一个十字路口，聚集着几十名农民工，他们站在路边迎着寒风等机会，并不停地跺脚、搓手。 “夏天还能找个阴凉地坐着，冬天不行啊，在大马路边哪里都有风，只能站着经常活动着，不然一会儿就冻僵了。 ”

　　“打零工都不签合同，你们不害怕被雇主骗吗?”面对记者的疑问,打工者们摇摇头说:“哪能?!都是一天一结账,你不给钱,我不干就完了,没法骗。但是也会碰到中长期的活，他们往往会分三阶段要钱，预付款和中间的款项都好，就是工程尾款想要回来太难了。 ”

　　他们介绍说,由于这里不是正规劳务市场,用工双方多是口头协议,每天的工资下午收工的时候雇主就会结清,所以拖欠工资的事情一般不会发生。不过,如果真被雇主欺骗或拖欠工资,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许多农民工甚至不愿意干“长活儿”,他们的想法是:“打短工就算被骗,也骗不了太多钱。 ”所以即便是工作不稳定,经常挨冻找不到活干,多数农民工仍愿选择留在马路劳务市场。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手头有技术的比做小工的工钱要高。比如在建筑工地上,砌砖、贴地板、装水电、搞粉刷、涂油漆等需一定技术的工种,日工资都在100元以上；那些承包单位或私人的房子搞装修的技术工,工资则更高,都是以房子的面积来计算费用的。但无论是技术工还是出力工,工钱都是有行情的。他们出去干活时,都会事先谈好工钱,钱少了就不做,这样就起到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效果。“我们干这行有行规，不允许自己随便降价或者拆台,因为如果不讲行规不论行情,都争着报低价抢生意,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一位农民工这样告诉记者。（记者 贾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