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博年,爱心接力不止,本报依旧在新春来临之际,将目光投向了困难学子这一群体。
一转眼,“助困难学子”系列策划已经进行到了第六个年头。过去的5年里,一个个处于困境中却自强不息的学子映入我们眼帘,而一位位爱心市民的热情也让我们感动。这一爱心品牌项目因此得以延续并被注入了无穷的动力。
这些日子,我们回访了曾经的主人公们,令人欣喜的是,已经走出校园走上社会的困难学子正在传递着爱心,用行动回报着社会。2010年,“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意识早已深入人心,我们相信,世博理念会连带着涌动的暖流走出上海,走向每一寸土地,我们会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也相信,他们会成为爱心的使者,带着我们的付出,将这座城市的温情带回家乡,带到更多的地方。
这是一场特殊的采访。我们在一群女生的口中,听到一个买一条15块钱的围巾都感到奢侈的19岁女孩;我们在老实巴交的农民父亲口中,听到一个每月靠150元勤工俭学费维持生活、从来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的乖巧女儿;我们在辅导员和老师的口中,听到一个憧憬着在世博会上做志愿者的女大学生……但我们却不能听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愿……
2010年的春天即将到来,世博会正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向这座城市走来,可是在上海仁济西院的一张病床上,那个小小的女生,却只能在意识偶尔清醒的瞬间,向自己渐行渐远的世博梦道别……
噩运:报名世博志愿者后突然身染重疾,她的病压垮了整个家
似乎仅仅是在半个多月前,苏彦香还是校园里众多欢快女生中的一个。学校世博会志愿者开始报名了,她和室友管庭怡一起,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虽然出生在山东临沂一个贫瘠的小山村,但是能够到上海来读书,能够有机会参与在上海举办的世博会,她当然不想错过。“我要去给残疾人推轮椅!”在唧唧喳喳的讨论中,苏彦香向管庭怡宣布她的“宏愿”。
20岁的年纪,正是对明天充满热情和憧憬的年纪。可是2009年12月25日,苏彦香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腿没了感觉,纵使扶着墙走路,脚步依然踉踉跄跄。与之相伴的,是她开始全身痛痒,衣服快要被抓破了,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和血疤。老师和同学发现了她的病情后,将她送进了仁济医院。
几天后,医生确诊她患上了系统性红斑狼疮、间质性肺炎、脑炎以及尿路感染,并因病情加重被转入仁济西院风湿科重症病房。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随后赶来的苏彦香的父亲,看着病床上吊着输液瓶、插着导尿管的女儿,已经完全吓傻了。妻子体弱多病,老母亲患有脑血栓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8年。这些年来,他曾经为了家境的贫寒受尽煎熬:女儿要读书,每年9300块的学费全靠国家助学贷款和学校的特困生补贴应付了过去;儿子要读书,每年五六千元的学费又从村里人那里东借西借。他曾经想,只要熬到明年女儿毕业,自己身上的负担就能减轻一点了。可是现在女儿的病,让这个人到中年的汉子终于不堪重负。
抗争:月开销150元却热心公益,面对病魔她笑说:麻烦大家了
一切也许曾经有挽回的机会。还是很小的时候,苏彦香就知道自己已经遗传了父亲的先天性类风湿性关节炎。但因为家里太穷,所以一直没有能够及时治疗,医生认为,这样的延误也许正是她得红斑狼疮的诱发因子。
2009年12月份的时候,苏彦香曾经感到自己身体不是很舒服,同学几次劝她去医院看看,可是想着去医院的开销,她放弃了。对于她的选择,陪她同去的室友并不多说话。在一个宿舍里一起生活了近两年,她们太了解她的困顿了。“她每顿饭只吃一份1块8毛钱的蔬菜和2毛钱一份的米饭,她说要保证每天的花销在5块钱以内,这样每个月从学校勤工俭学赚来的150块就可以应付一个月了。”
尽管生活困窘,但要强的女孩从来没有向同学和老师吐露半点难处。班里组织去周浦敬老院做志愿者,参加红十字会的培训……每一样活动,她都不肯落下,学习成绩也总是在中上。然而,这个仅仅只有20岁的年轻女孩,并不知道,生命并未曾因为她的坚持和勇敢就善待她。
此刻的她,在医院的救治下,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病情有所好转。尽管她的笑容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消失,但每次老师和同学来,她还是会努力地对着她们笑。
生病后,同学老师轮番来照顾她,为她募捐医药费。所以即使是在已经痛到抓烂了衣服的时候,彦香依然不停地对着前来看望她的老师和同学们说着:“给大家添麻烦了。”然而苏彦香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学校世博会志愿者的面试工作开始了,她一定惦记着的志愿者工作,就这样错过了。而为了避免让她难过,同学和老师对了保守了这个秘密。
求援:家乡母亲打一个电话哭一回:女儿,今年你将如何回家?
让老师和同学们高兴的是,这两天,在医院的全力救治下,苏彦香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渐渐稳定了下来。“可能是最近给她打了些激素,所以最近她的状况还不错,但她的营养水平明显跟不上。”苏彦香的辅导员杜文炜老师告诉记者,也许是“语言不通”的缘故,苏彦香的父亲虽然一直守在女儿身边,但是对于“营养”、“护理”等照顾重症病人的要求完全不了解。
苏彦香的父亲自然也有他的苦衷。来到上海已经半个月了,但是对于他来说,“上海”就是女儿病床一角的座椅。他每天守在这里,只有在女儿每天上午因为打针才能睡着的20分钟里,他才能打一下瞌睡。半个多月,他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等着女儿的腿恢复知觉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现在的医药费都是杜老师和学校垫付的,听其他的病人说在这里住几天就花好几千块钱。可我这次来,浑身上下就150块钱。家里也没有钱啊!”苏彦香的父亲一再地告诉记者,要不是有学校,有那么多老师和同学来关心他们,他已经完全没办法了。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彦香妈妈打来的电话,“家里还有瘫在床上要她照顾的奶奶,要不然她也跟来了。每次打电话她都急得不得了,老是哭。”每次说到女儿承受的痛苦,彦香的父亲就又要抹眼泪。他一直说,“只要等她能动了,我就马上把她带回家。可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坐不了火车也坐不了汽车,我都不知道今年过年怎么能把她带回家里去,她妈还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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