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高’比做老板来钱快多了!”
本报记者了解到,此次郑菊珠拖欠款项涉及百余户人家,总金额约3亿元,其中现金1亿-2亿,票据约1亿元。这些债主的一个共同点是,“听说郑菊珠赚钱有道,信誉极佳。”随后他们就把钱“放”在她那里,这其中有一部分是货款。
“我听说最多的被欠了1000多万”,前文提到的维修店店主说,“还是个上岁数的人。”
“做‘老高’比做老板来钱快多了!”在温州采访期间,本报记者不止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假如放出去100万,按照月息5分来算,一个月利息就是5万,一年下来就是60万,”温州市市场营销协会副会长、温州市诚鼎房地产营销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徐良溪告诉本报记者,这样的来钱方式,比一般做实业“要快得多,高得多!”
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表示,大多数中小企业的年毛利润率不会超过10%,一般在3%~5%。
按此推算,投资100万做实业,企业毛利至多10万,而且还需要“费心打理企业,处理各方面关系”。
所以,尽管明知道风险巨大,很多人还是乐此不疲,“利息会随着资金的倒手,越变越高,只要链条不断,参与其中的人都会稳赚不赔,何乐而不为呢?”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本报记者。
据中国人民银行温州中心支行7月21日发布的《温州民间借贷市场报告》显示,温州大约89%的家庭、个人和59%的企业参与了民间借贷。
像“炒楼”一样“炒钱”?
9月8日,温州天气依旧闷热不堪。
尽管接二连三遭遇老板“跑路”,这里的民间借贷似乎仍未降温。徐良溪对此显得很是担忧。
“温州人都很精明,凡是能发财的机会,都会被他们发现,”徐良溪告诉本报记者,“这次的民间借贷,跟温州人以往‘炒房’类似。”
“温州炒房团”全国闻名,他们的典型做法是,将手中巨量资金投入某地,一次性购置大量房产,然后“等升值后再借机抛售”。
这次温州民间借贷危机,某种程度上也是“炒作”的结果。
“民间借贷最基本的分三部分,”徐良溪说,“借款人、放款人和担保公司(或担保人)。”其中,担保公司(或担保人)起着重要作用。
“一般都是担保公司或担保人将一些人手中的钱组织起来,再统一放出去,”徐良溪说,“可能贷的时候5分,再放出去就变成1毛了。”
值得注意的是,担保人身份并非一成不变,借款人、放款人随时都可能变身“担保人”,这样,最终结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借贷———放贷”网。
如果将网上的每个节点都看做一个一个的投资者,贷款最终还是要落到实体公司身上。
“他们最需要钱,但付出的代价却可能最高。”有知情人士如此分析。
“甲以4分月利息把钱贷给乙,乙再以8分利息贷给丙,丙继续以1毛利息贷给丁……”当这笔钱到了真正需要的人手上时,“已经不知道倒了几手,利息翻了几番了。”徐良溪解释说,就这样原本利息不高的贷款,一步一步成了高利贷。
“说白了,就是把钱当做一种‘商品’,一级一级地进行‘热炒’。”徐良溪说,很多人都只顾着“炒钱”,而不顾后果,一旦某个环节出问题,很可能导致“多米诺”效应,连环受害,最后倒霉的是实体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