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0月1日凌晨两三点,本报记者与南理工紫金EMBA游学团一行16人抵达纽约的第一个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但围在华尔街附近自由广场的“帐篷族”们却毫无退意,十几辆警车就这么与之对峙着。而第二天一早,游学团前往华尔街参观,却又是一番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这种反差,让记者不由想起央视《华尔街》纪录片中的名言:“强大而脆弱、光明又黑暗,让经济加速、却又窒息的华尔街”。围绕着四个问题,9月27日-10月7日走访美国期间,本报壹财经记者采访了在美国金融圈的华人。本报记者 马燕
一问:华尔街现状怎样了?
晚上戒备森严,白天游人如织
早在9月下旬从国内出发前,各大媒体就对始于9月17日的“占领华尔街”报道不断。因此,不少国内亲友都关照我们一路小心,不要被示威人群“殃及池鱼”。
当地时间9月30日,我们从波士顿乘车抵达纽约、入住宾馆时已是晚间10点左右。尽管心存忌惮,但由于住的宾馆就在曼哈顿在建的新世贸大楼对面,离华尔街实在太近。所以,等安顿好后,我和南理工紫金EMBA学员、来自鼓楼医院的侍话画同学忍不住决定“冒险”一探究竟。此时大概已近夜里12点。
纽约的街道横平竖直,没费多大功夫,我们就“摸”到了华尔街一带。眼前的一幕让我们吃了一惊:昏暗的灯光下,怎么自由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一顶顶蓝色的帐篷内外,人们并没有大规模挥舞着示威标牌,只是聚集着不走,甚至有人还在玩呼啦圈、唱歌。
街道上倒是比较安静,停靠着一辆辆的警车。粗略一数,广场周围有十多辆,再加上街道上的,估计自由广场和华尔街一带大约出动了30辆左右警车。不过,双方一直情绪稳定,相安无事。警察虽坐在车里不动,但对周围风吹草动保持警惕。就这样到10月1日的2、3点钟,双方一直僵持对峙,没有肢体冲突。考虑到白天行程,我们回到宾馆,但途中还不由互问:明天还能参观吗?
这种担心看来是多余的。早上9点,整个游学团一行16人抵达华尔街时,眼前一派游人如织歌舞升平,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正热热闹闹参观、拍照,听导游解说“华尔街全长不过524米,5分钟就可以走完,但却是美国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聚集着2700多家券商……纽约证券交易所就在这里……”警车虽然还在,但比晚上少了许多。
二问:示威为何源自华尔街?
密集出生“债务”衍生品导致贫富不均
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打着标语要“占领华尔街”、“占领洛杉矶”?为什么示威从华尔街开始?
在一家美国投行工作的上海籍华人王先生跟记者分析,这得从华尔街在美国的地位说起。他介绍,1776年美国建国时就已“破产”,因为独立战争中,华盛顿的军队要自筹资金,借贷、写欠条使得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总共留下5400万美元的债务,这挑战着新国家的品格和尊严。而当时不过30多岁的财政部长汉密尔顿认为“妥善管理好整个国家的债务,将惠及全国。”他想到了“旋转门计划”,即先发行新货币,回收旧货币,再发行新债,并使用新货币购买旧债,使得市面上全是信用良好的新货币和新债。这在18世纪是奇怪的想法,但事后的实践证明,正是汉密尔顿这种接近现代的想法,对未来美国的发展是个优势。到1793年,美国一共发行了6420万美元新国债,不仅足以还清旧债,还于1794年在欧洲获得国债最高评级。
几百年来,“债务”以及后来更复杂的金融衍生品,启动了华尔街,也启动了美国这个新国家,但同时“暗藏杀机”,自1792年华尔街第一次危机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爆发危机。债务这把“双刃剑”,也提醒着每个行走在曼哈顿大街上的美国人,他们会看到一个悬挂着的电子显示器,实时更新着美国的债务总额——2008年,美国国债进入10万亿美元时代。这一年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得债务、金融衍生品的弊端全面显现,华尔街人的贪婪以及由此带来的贫富不均也为美国普通人憎恶……最近的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居不下,更使得美国低收入人群将满腔愤怒指向华尔街这个“始作俑者”。王先生跟记者坦承:金融危机后,华尔街人实际上更富了。而与此同时,美国的毕业生却面临毕业就失业的困境。“失业率远非官方公布的9.1%那么少。”他预计,隐性失业率可能达到15-20%。“人们一旦2年找不到工作,就成为‘放弃工作者’,而放弃工作者,是不计入失业率的统计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