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因叛逆被逐出家门,一个是离异家庭疏于管教,两人因“传奇”游戏而结识,远隔数千公里相邀,为劫财“传奇”似的残害生命。这起发生在江西省资溪县的惨案在案发3小时后即被资溪警方侦破。此案不仅给两个家庭带来无尽的哀伤,还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思索。
子夜惊魂,善良家庭惨遭灭顶之灾
3月7日晚11时50分,资溪县城。会完客人的江某回到资溪鹤城苗圃路信用社宿舍楼4楼的家。因身上没带钥匙,想到妻子在家,他不断地敲门,里面却没有应答。
就在此时,他听到从楼下传来抓贼的呼叫声。他下楼来,只见一陌生青年正在自家楼下的水泥地上痛苦呻吟。听到声音不断跑出的宿舍楼居民将陌生青年围住,有人拨通“110”报警。江某对这一切并未在意,前往不远处的妻妹家去取备用钥匙。到了妻妹家,他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下,高度警觉的妻妹夫决定陪江某一起回去看看。
一开门,客厅地上的一摊血迹让江某和妻妹夫不由大吃一惊。他们忙推开另一间房门,其状惨不忍睹,江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简直是个血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寄住在家中的外甥、在一中读初三的刘某乙也惨死在床上,双手与身子被胶带紧紧捆在一起……
五路出击,警方张网三小时破案
3月8日零时30分,“110”报警服务台接到报警电话,随即向县公安局领导报告。与此同时,先期处置盗窃报警的鹤城派出所民警也将案情分别向公安局领导汇报。
资溪警方迅速启动快速反应机制。现场“110”处警民警将跌伤男子送往医院治疗审讯;刑侦、特巡警及各派出所警力兵分5路展开现场勘查处置等工作。
约3时20分,一男青年途经县城大桥头,在此设卡的民警上前盘查。见其言不达意,身上有大量血迹,并藏有一把锋锐的刀具,民警当即将其擒住。此人叫刘某甲,年仅22岁。突审中,他毫不掩饰地供认伙同跌伤的青年 “杰克”抢劫杀人的经过。
网上相识,两青年密谋“做大事发财”
刘某甲是个农家子弟,性格倔强叛逆,贪图玩乐,20多岁的年龄,整天无所事事。案发3个月前,网名“命运”的刘某甲通过网上“传奇”游戏认识了来自离异家庭、网名为“放羊的星星”的青年“杰克”。
两人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刘某甲提出:“要干一票大事,多一个人底气更足,一人可多得20万元。”“杰克”甚是羡慕,只可惜身上没有路费。刘某甲说:“这好办,我给你寄去路费。”当即,刘某甲走出网吧给“杰克”汇去700元路费。
3月6日,“杰克”从西北某地如约来到南昌,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连夜坐车来到资溪。是夜,刘某甲谈了抢高档汽车、抢有钱人等打算,两人还演练了抢劫技巧。
人性泯灭,盗窃败露杀害主妇再杀熟睡中的少年
3月7日中午,刘某甲一边洗漱,一边叫醒“杰克”说:“今天去抢价值过30万元的汽车,起来做些准备。”“杰克”听后,睡意全无,跃身起床。他们决定以“碰瓷”的方法,劫持小车司机逼其交出银行卡及卡号。
草草地吃过饭后,两人来到超市、药房,买好了刀具等。回到旅店,刘某甲将其中一把刀重重地交给 “杰克”,交待他要坚定信心。“杰克”兴奋不已:“全听刘哥的!”
夜幕降临,两人身藏刀具等,先后来到各大宾馆、广场寻找目标伺机作案。因时间尚早或周边摄像头多,他们最终决定放弃抢劫豪华车的计划,转而在小巷胡同寻找目标。
两人信步来到苗圃路信用社宿舍楼。刘某甲蹑手蹑脚地上楼逐户察看,发现4楼一个防盗门内射出一缕光。他轻轻一推门,原来是虚掩的,客厅灯还亮着,房内房外静悄悄的。他不由得窃喜,赶紧下楼对“杰克”说:“搞定4楼。”两人迅速手持利刃来到4楼,推开虚掩的房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并迅速关上房门。
女主人谢某在主卧室还没睡下,听到关门声,她以为是老公回家了,便走出卧室。迎面碰上手持利刃的刘某甲,她不由自主地“啊啊”连叫。刘某甲迅速将谢某的嘴捂住,将其摔倒在地。“杰克”过来帮忙要控制谢某,逼谢某交出钱物后逃走。谁知谢某拼命反抗。刘某甲气急败坏,举起利刃恶狠狠地捅在谢某身上,“杰克”也发疯似的在谢某身上乱刺……一条无辜的生命很快没了声息。
也许是临近毕业学习紧张的缘故,客厅的打斗声并未惊动在另一房间熟睡的初三学生刘某乙。杀红了眼的刘某甲用眼角瞥见另一房间还睡着一人,恶狠狠地对“杰克”说:“这人醒来一定会报案,我们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必须把他也杀掉。”说完,刘某甲快步冲进房内,与“杰克”一起将睡梦中的刘某乙残忍地杀死在床上。刘某甲害怕刘某乙不死,还叫“杰克”用胶带将刘某乙捆绑住。可怜15岁的花季少年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离开了人间。
杀红了眼的刘某甲并未感到恐惧,与“杰克”一起继续在房内翻找钱物。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刘某甲、“杰克”一阵惊慌过后,两人拿走主人的手机、少量的现金,先后沿着屋外太阳能热水管顺势而下仓皇逃跑。不料水管断裂,“杰克”重重地摔在地上。见“杰克”未跟上,又听到身后案发地传来“抓贼”的声音,刘某甲感觉“杰克”不妙,返回到案发地假装成抓贼的样子。见“杰克”跌伤已无法行动时,刘某甲便只身逃离。
粗暴家教与暴力游戏造就杀人者冷血性格
刘某甲被抓获后仍然一脸轻松,丝毫没有负罪感:“两个人是我杀的,赶快给我定罪吧!”
警方问:“你为什么杀人?”
刘某甲答:“为了钱,她挡了我的财路,所以要杀她。”
警方问:“你为什么要杀睡着的小孩?”
刘某甲答:“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人们不禁要问:一个涉世不深的青年何以对生命如此冷漠,进而像游戏般残害生命?“我的结局80%是父母造成的。”刘某甲说。尽管这是刘某甲不思悔改的开脱之词,但不乏点滴启示。
刘某甲的父母在外做生意多年,从小由爷爷奶奶照料,父子、母子间疏于沟通,刘某甲逐渐迷上网游,以致荒废学业,初中毕业便辍学。父母怕他学坏,只好将他带在身边。但管教方式过于简单粗暴,稍有不对只会拳脚相加,甚至威胁过要用刀杀他。
刘某甲也有“赚大钱、当老板”的梦想。案发前,父子在“是先成家还是先立业”的问题上发生分歧。父亲要他先成家收收心,他却坚持要钱开店。父亲一气之下将他打出家门,并让他单独立户,并称他以后“是死是活不再关他的事”。这让刘某甲充满对家人的恨,刘某甲发誓:“要搞钱,要比他们(父母)过得更好。”至于钱怎么来他不管,他认为“有钱什么都好办”、“死在钱上也不冤”。
在刘某甲的生活空间里,除了酒肉朋友,就是泡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20岁出头的他已有10年的网游历史。他乐于在“传奇”等网游中当老大,带领手下晋级,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望,宣泄对家庭、现实的不满。
记者 陈 希 通讯员 饶更新 张 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