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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15米！国家一级文物“铺首衔环”石刻便会落入盗墓者之手。昨日，回想起5月1日圆满侦破的“11·1”特大盗掘古墓葬案，此案侦查员、洛阳市公安局龙门派出所民警梁锋感慨地说，包括“铺首衔环”在内，通过侦破这起案件和由此案牵出的其他盗掘古墓葬案件，共追回西周到民国(元朝除外)的各类文物109件，文物等级从一般出土文物到国家级出土文物都有。
1案发：古墓葬被盗掘
2010年11月1日18时许，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洛阳市公安局龙门派出所(原龙门公安分局)接警室的宁静，群众报称：龙门西山围墙内一座古墓葬被盗掘，现场留有作案工具。
国家文物重点保护核心区域和世界文化遗产重点保护区域内发生盗掘古墓葬案件，让龙门派出所的民警感到震惊。
民警在龙门西山东坡的案发现场看到，一个长约1.5米、宽约1.3米的长方形盗洞已被回填。在盗洞西南方向100多米外的一段山路旁，民警发现了被树枝等物掩盖的一个石门，石门长约1.3米，宽约1.1米，厚约30厘米，上有浮雕图案，46朵莲花均匀排列，栩栩如生，粗略估计石门有两吨重。
现场还发现了13个矿泉水瓶、18个烟头和3个红旗渠牌香烟烟盒，以及特制的小轮车、钢丝绳等作案工具。
经现场勘查，警方初步判断犯罪嫌疑人在5名以上，具有盗墓经验。
龙门派出所立即抽调精干力量组成“11·1”专案组，全力开展侦破工作。
为确保案件顺利侦破，时任龙门公安分局局长的赵明和政委李利舟就确定专案组成员的问题表示，只有具备丰富的公安工作经验、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和正义感，并且与本地没有任何利益联系的民警，方可成为专案组成员。
2侦查：不破案不罢休
“从案发现场情况判断，作案人未来得及将石门转移，极有可能再次返回盗运石门。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决定采取秘密侦查的方法展开工作。”专案组民警告诉记者，专案组成立后，可以说“与世隔绝”，因为案情重大，不光同事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连家人也不清楚他们在忙啥。
专案组民警蹲守了两夜一天，始终未发现盗贼的踪影。于是，民警改变思路，根据现场遗留物，确定了“以物找人”的侦破方向，秘密对以现场为中心、半径5公里范围内的建材租赁站、小金属加工厂、糖烟酒小卖部等和现场遗留物有关联的地方进行排查，同时加大了对现场周围龙门山护林人及辖区内有过盗掘古墓葬、倒卖文物前科劣迹人员和吸毒人员的排查力度。
民警的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
案发后的当天晚上，民警冒雨在现场蹲守。因案发突然，他们没有时间准备雨具。“蹲守过程中不能亮灯，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洛阳市公安局龙门派出所民警梁锋说，饿了就着雨水吃几个茶鸡蛋，渴了喝几口矿泉水，临走时还要把散落在地上的鸡蛋壳捡起来一并带走。
有一夜天气特别冷，梁锋和战友俩人不得不用一条被子裹着，背靠背守了一夜。专案组民警刘怀立曾因腰病住院治疗50多天，刚出院就参加了此案的侦办，他冒雨蹲守了两夜，导致腰病复发。腰痛得厉害了，他就吃止疼片坚持工作。一片不行吃两片，两片不行吃三片，直到将该案第一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民警郭巍华连续作战两昼夜，在带领嫌疑人到龙门西山指认现场时，因体力不支半路晕倒滚下山坡，头磕在石头上，血流满面。后在同事强拉硬拽之下，他才到医院对伤口做了简单处理，随即又回到一线继续工作，直至案件告破。
在侦办案件期间，曾有人捎口信威胁专案组民警，说盗墓者是一伙亡命之徒，已经掌握了专案组民警的家庭住址、子女所上学校等详细情况，警告民警小心行事。
面对威胁，专案组成员没有退缩，而是立下誓言：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3案破：嫌疑人被抓获
“事实上，当时已经有人埋伏在龙门派出所周围盯梢。”梁锋说，发现这一情况后，民警提高了更换使用民用车的频率，有时一天换好几次车。
2010年11月7日，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专案组民警在关林市场排查时，发现一条重要线索：2010年10月28日、29日，有4名操本地口音的男子，在关林市场一建材租赁站购买了两条山东产三工牌轮胎，并加工了一根1.3米长的轮轴。后经比对，这两样物品正是遗留在案发现场的小轮车的部件。
很快，又一条重要线索出现。2010年11月8日，民警在龙门村某租赁站排查时，发现与案发现场遗留作案工具上的特殊记号完全一致的建材。综合这两条线索，民警断定，盗墓人极有可能是龙门本地人。
经对建材租赁站老板进一步询问，民警判定龙门村村民李龙、冯国文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冯二人2010年10月30日到该租赁站租用建材，数日后称建材丢失，并主动赔偿租赁站老板400元。”梁锋说，每个租赁站为防止自己的建材与他人建材混淆，会在建材上做一个特殊记号。
然而，专案组民警对李、冯二人展开抓捕时，两人已经潜逃。民警连日进行24小时蹲守，2010年11月14日凌晨，终于将返家探听虚实的李龙抓获。在证据面前，李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对伙同冯国文、张新、李乐等12人盗掘龙门西山古墓葬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2010年11月27日，民警将冯国文抓获。
根据李龙供述，该团伙的人员构成非常复杂，由多人分别召集而来，其中部分人员连李龙也不清楚底细。“我们在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遇到重重困难。”梁锋说，分散在外地的其他涉案人员经常更换手机号码，有时两天就会更换一个。而对他们又不能逐一抓捕，只能同时抓捕，因为只要有一人落网，其他涉案人员很可能会四散逃跑，抓捕工作就会更加困难。
经过多方努力，专案组于2010年12月8日21时掌握了该团伙4名主要嫌疑人出现在关林镇某洗浴中心的重要线索，遂一举将他们抓获。之后，该团伙其他部分成员相继落网。
4真相：牵出了案中案
随着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案件真相大白：2010年10月的一天，犯罪嫌疑人张林、王江和王平在两名伊川人的带领下，到龙门西山踩点。两名伊川人指点古墓具体位置，并告知张林等人此墓一年前已被盗过，只剩一个石门埋在地下半米深处。随后，张林等人用自带工具将石门挖露出来，但因石门过重未能运走。
2010年10月下旬的一天，王平将此事告诉张新、李乐两人，并带他们到现场踩点预谋盗掘。之后，张新纠集李龙、冯国文、李明等11人，于2010年10月30日、31日分别在龙门西山盗掘古墓葬。他们将石门盗运100多米后被人发现，随即丢下作案工具逃离现场。当时石门距山下公路只有15米远，只要把石门拖到山下公路上，就可以被装车运走。
“截至2011年5月1日，涉案的17名犯罪嫌疑人除3名在逃外，包括主犯在内的14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梁锋说，这起特大盗掘古墓葬案成功告破，而由此案牵出的其他盗掘古墓葬案件也相继侦破，追缴出土文物的工作随即展开。
据民警介绍，侦破这起特大盗掘古墓葬案，连带侦破其他盗掘古墓葬案31起，追回西周到民国(元朝除外)各类文物共109件，文物等级从一般出土文物到国家一级出土文物都有。经专家论证，险遭盗运的石门系唐代“铺首衔环”石刻，为国家一级文物。“铺首衔环”石刻的出土属重大文物发现，对于研究唐代佛教文化具有重大考古意义。
至此，这起特大盗掘古墓葬案圆满告破。
目前，主要涉案人员已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文中犯罪嫌疑人均为化名)( 河南法制报□记者马建刚特约记者常向阳肖晨通讯员梁俊平李辉/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