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午，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1997.10.21”益民商店杀人案告破，同时通报了破案的全过程。逃窜了十四年的顽犯莫某怎么都没想到，当年他作案时，犯罪现场遗留下的一枚指纹竟然成了破案的“开关”。
案件回顾
两名值班店员凌晨遇害，现场只留下一枚指纹
1997年10月21日清晨，常州市新丰街9号的益民副食品商店发生血案。一白班员工比往常稍早一点来到商店，他准备趁早将店内的货物盘点一下，为白天的正常营业做好准备。可他来到商店时，却发现在店内值夜班的同事没有按规定提前打开店门，他敲门不见有人来开门，呼喊同事的名字也没有人答应。这名员工立即紧张了起来，随即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快有人报了警。
接到报警后，民警迅速赶到现场进行调查，商店的其他员工打开了店门，民警进入店内后，居然发现昨晚值班的两名员工倒在血泊中，而店内多处有被撬的痕迹。经商店员工清点，有30余条各类香烟被盗。
据了解，两名遇害的员工都是女性，一个二十多岁，另一人六十多岁，两人均为本地人。警方勘察现场后，只找到了罪犯的一枚指纹，综合作案现场的信息判断，这是一起偶发案件，破案会很困难。
专家画出疑犯像,但一直没能抓住他
据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史池东介绍，该案的案发地点位于当时常州市最热闹的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该案造成的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为此，江苏省公安厅虽派专人指导破案，特别成立了数百人组成的专案组。
警方通过研判，认为凶手可能是外来人员，属于流窜作案，而且凶手应该有前科。根据分析的结论，专案组立即对常州全市的旅馆、招待所、商店、房屋出租户以及外来人员聚居处展开全面的调查走访工作。同时对于在案发后突然离开常州的外来人员，专案组派出工作组赶赴各地进行调查。
经过一系列细致的工作，专案组很快查明犯罪嫌疑人作案前曾在案发现场附近长时间停留，作案后立即在火车站附近兜售了作案劫来的香烟，并且与几个人有过接触。得知这一情况后，专案组立即请来了全国模拟画像专家张欣，根据目击者的口述刻画出了疑犯的模拟画像。这张模拟画像便成了当时破案的关键。但最终，未能将罪犯抓获。模拟画像对比如今被捕的罪犯，仍很相似。
突现转机
“清网行动”从两劳人员中发现“迟到的指纹”
接下来14年的时间里，专案组行程数万公里，排查数万人，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始终藏在重重迷雾中，不见踪迹。时隔十四年，常州市公安局先后经历了六任分管刑侦局长、五任刑警支队长。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破案任务，竟然出现“转机”。最近，常州警方开展“清网行动”，对积案进行清理。先后多次组织专案组民警回头看案情，查找之前工作的疏漏，亡羊补牢；同时根据新的科技手段，拓展侦查措施，开辟新的侦查思路。
新成立的专案组对案情进行了认真分析，仔细琢磨，同时依托华东刑侦区域协作和环太湖区域协作的优势，通过网上作战，重点梳理符合体貌特征、多次流窜盗窃，具备作案时间的违法犯罪前科人员和案发前释放的两劳人员。不久，办案民警在网上意外地发现了2005年被劳教的浙江淳安籍莫姓男子的指纹与当年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十分相似”。
再看看当年的模拟画像，有几分神似，难道，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罪犯？带着疑惑，专案组立即抽调警力对莫某展开调查。
专案组立即组织精干力量对莫某展开了外围调查工作，办案民警先后赶赴上海、浙江富阳、兰溪和金华监狱调查取证。今年6月16日，侦查人员在前往浙江兰溪调查取证的途中，突遇暴雨，遭遇洪水围困，凶猛的洪水挡住了车辆前进的道路；但侦查人员不顾个人安危，弃车涉水而行。经过一段艰险的历程，他们终于查明了莫某的前科、家庭、个人、住处等基本资料。
莫某，男，今年40岁，是浙江省淳安县人，他人生的前半段简直是一部犯罪史。1989年，莫某流窜至江苏省苏州市沧浪区入室盗窃商店，后被判有期徒刑一年；1991年，又因盗窃被上海市闸北区公安局收容审查；同年，又窜至浙江省富阳县盗窃，被判有期徒刑七年，在浙江金华监狱服刑，于1997年6月刑满释放；2005年，其又窜至浙江省兰溪县多次盗窃厂矿、企事业单位，被判有期徒刑10个月。
在对所掌握的情况进行综合分析后，专案组认为莫某具备作案时间、思想基础等条件，而且他的盗窃手法与14年前案件十分类似，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莫某的作案手段和当年杀人案十分相似
擒获罪犯
赶到浙江山区设两个伏击点，麻将馆里逮住莫某
2011年6月22日，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相关领导带领办案民警赶赴浙江省淳安县展开工作。在走访当地群众的过程中，办案民警了解到，莫某家境不佳，生性好赌，脾气暴躁。莫某家附近的群众在辨认模拟画像后，反映模拟画像与莫某年轻时的模样十分相似，这个结果更加坚定了抓捕组的信心。
犯罪嫌疑人莫某家住淳安山区，千岛湖边，邻近安徽省黄山市，地处偏僻、地形复杂、山势险峻。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警觉后潜逃山林，抓捕组在其住处周围和经常出入的麻将馆设置了两个埋伏点，架起抓捕网。
6月的淳安山区，时而骄阳似火，时而大雨倾盆，天气变化十分异常，抓捕组成员不畏山体滑坡的危险，强忍着山间蚊虫的袭扰，克服各种困难坚守在伏击岗位上。功夫不负有心人，6月27日下午，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抓捕组成功地将刚进村上小麻将馆搓麻将的犯罪嫌疑人莫某抓获，并连夜将其押解回常州。
真相大白
审了3天，莫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回到常州后，专案组立即组织精干审讯力量，开展对莫某的审查工作。但莫某十分狡猾，在审讯初期矢口否认来过常州，但在证据面前，莫某难以自圆其说了，于是他就开始耍赖，以沉默相对，一言不发。对此情况，专案组立即调整策略，以教育感化和政策攻心为主开展审讯工作。经过民警3天耐心劝导，犯罪嫌疑人莫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如实供述了在那个疯狂黑夜里的残忍行为。
1997年，莫某从浙江金华监狱释放不久，因经济拮据，窜至常州长途汽车站附近，白天在马路上闲逛时，发现益民副食品商店有各类香烟在销售，莫某想到了晚上偷点香烟，卖点钱花花。第二天凌晨，莫某悄悄地潜入店内，行窃时发现店内有两名员工值班，而放香烟的柜台又无法打开。于是，莫某一不做，二不休，就产生了杀害值班员工继续盗窃的想法。莫某寻来凶器，残忍地将两员工杀害，随后盗取香烟。作案后，莫某就在火车站附近将香烟出售给了几个路人，得到一笔钱财，第二天一早，他就乘车逃离了常州。在这以后，莫某再也没敢来常州。后来莫某自以为在常州时间很短，又使用了反侦查手段，风声过后，又干起老勾当，还娶妻生了子，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狡猾的莫某还是要为当年的罪恶行径付出巨大代价。
案子告破后，当年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无不拍手称快。而被害人家属得悉后，也十分激动，给专案组送来锦旗。被害人女儿流着泪说道：“我妈妈不明不白死了十几年，明年扫墓终于可以告诉她凶手已经抓到了。”目前，此案还在进一步审讯之中。
通讯员 常公轩
实习生 戴雯 周萌
本报记者 张斌 肖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