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中旬,广元市公安局和旺苍县公安局合成作战,快速侦破了一起因贪占钱财不顾亲情、残忍杀害亲生母亲的恶性案件。警方在吉林省公主岭市抓获了现年35岁的犯罪嫌疑人何文娟,这个丧失了人性天良的冷血女人,不仅要接受法律严厉的制裁,还要受到社会强烈的谴责和唾弃
木床惊现一具腐尸
何俊宏是旺苍县金溪镇中坝村人,现年34岁的他一直和母亲张祝英一起生活,他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30好几还未成家立业。2009年,他的父亲何志成在金溪镇水泥厂因工伤事故死亡,该厂给其母亲支付了赔偿金26万多元。母亲花了1万多元给他买了一辆电三轮跑短途客运,混口饭吃。
何俊宏有个姐姐何文娟从小就在外游荡,放浪成性,在村里口碑极差。1997年何文娟与绵阳市三台县的羊三兵结婚,生有两个女儿,2006年其未办理离婚手续就离家出走,与吉林省公主岭市黑林子镇的农民孙洪亮以夫妻名义一起生活,又生下一个儿子。今年3月10日,何文娟回到旺苍将母亲接走了,没有了母亲的照料,面对空落落的家庭,何俊宏百无聊赖,加之客运秩序整顿,他无法继续从事客运,遂决定出门打工,6月7日临走之际,他想起夏季雨水较多,房屋年久失修,恐漏水淋烂了母亲床上用品,于是他撬开母亲的门锁,刚一进屋,室内就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他想可能是屋外猪圈散发的粪臭,走到母亲的床前,看见母亲的被盖平铺在床上,他掀起被盖准备折叠,谁知被盖揭开,床上却露出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面目全非,恶臭熏天,眼前的情景吓得何俊宏心惊肉跳,双腿发软,半天才缓过神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外,颤抖着用手机向金溪派出所报了警。
市县联动快速破案
死者是谁,为什么死在床上?由于尸体已高度腐烂,何俊宏也辨认不出来,况且,母亲已离开旺苍两个多月,而且其间,他曾多次打电话给姐姐,姐姐都说母亲在吉林那边帮助看管小孩,按理不该是母亲啊?如果是外人,那么母亲的房门一直锁着,也不可能进到屋内,案发现场,一时迷雾重重。
专案组通过尸体勘查,发现死者颅脑有三处钝器击打伤,面部捂有一条枕巾,初步断定是他杀。何俊宏说母亲张祝英的赔偿款还有24万余元,存在金溪信用社,但在现场搜查,母亲、还有父亲的身份证、存折、银行卡等物却不翼而飞。
在金溪信用社查询账户,发现活期存折的3万元现金、定期存折的21万元均在3月11日被一个持张祝英身份证的女人取走和转走,当时在办理时,信用社工作人员发现取款人和身份证头像有所不符,取款人明显要年轻许多,但那个女人说,本人就是张祝英,前几年生活艰苦,所以显得苍老,这几年生活好了,自己加强保养,所以显得年轻,工作人员没有仔细对照,就办理了相关业务。
钱真的被张祝英本人提走了吗?根据情况,专案组决定三步工作同时展开,一是尽快确定死者身份,市局刑科所提取了尸体的DNA和何俊宏的DNA进行检验比对;二是深入追踪被转款的去向;三是仔细对何俊宏询问调查。通过工作,DNA比对为同一,确定了死者就是何俊宏的母亲张祝英,经查款项,发现21万元转入了何俊宏父亲生前的一张银行卡上,该款于3月11日在旺苍县农业银行被人取过,却因密码输入错误被锁定,未能取走。何俊宏陈述:3月4日,姐姐何文娟突然回到旺苍,说是给母亲过生日(3月8日是其母亲生日),在家住了几天。其间,他姐姐多次要求母亲给她或借给她一部分钱,说是要买房子和供女儿读书,母亲没有答应,后又说要将母亲接到吉林帮助照管小孩。3月10日晚,他在外玩耍没有回家,3月11日上午回家时发现母亲房门紧锁,遂打电话问她们到哪里去了?其姐姐说母亲已同意和她到吉林,现在已坐在火车上了。他当时信以为真,后来,因为一个亲戚想租用他家闲置的土地,他和亲戚分别几次打母亲的电话,都是姐姐代接的,每次其姐姐不是说母亲跳舞去了,就是说母亲在街上散步去了,从未听见母亲本人讲话。现在,死者身份已经明了,可何文娟却为何要撒谎说母亲在吉林,种种疑点指向何文娟,其有重大作案嫌疑。
专案组立即飞往吉林,将何文娟抓获归案。
因穷借钱反遭辱骂
当专案组出现在何文娟面前时,她竟然表现得十分平静,她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没有做任何狡辩抵赖,她就如实供述了自己杀害母亲的罪行。
何文娟由于从小就风流成性,在社会上鬼混,父母多次苦口婆心劝诫她都无动于衷。父母觉得女儿丢尽了全家的脸面,由此,母女之间的感情十分生疏。1997年,她和绵阳市三台县曙光乡村民羊三兵结了婚,婚后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由于经济困难,二人经常吵闹打骂,2006年,她带着两个女儿负气离家出走,在北京打工期间认识了吉林省公主岭市黑林子镇的村民孙洪亮,从此在一起同居生活。2009年,何文娟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孙洪亮老家并不富裕,吉林生活消费很高,二人打工经常是入不敷出,四处借债,2010年,孙洪亮父亲因病去世,看病和丧葬费更是使家庭经济雪上加霜,2009年,何文娟的父亲何志成因工伤死亡,母亲张祝英得到了26万多元的赔偿款,何文娟认为这笔钱也应有她的份,便多次打电话找母亲要钱,但母亲却分文不给。何文娟很不甘心,便说自己的女儿大了要读书,成绩很好,央求母亲看在孙女的份上拿点钱供其读书,母亲在2010年底终于开口同意给她拿1万元。今年3月初,她回到旺苍。
3月5日回到金溪镇家时,其母亲张祝英在金溪场镇打麻将,对女儿的突然到来,母亲并没有感到欣喜,对她不冷不热,当天晚上她就给母亲张祝英说钱的事,母亲却用嘲讽的口气说答应要借给她1万块钱的事是说起耍的,而她还当真了,居然还坐车回老家来了。而且骂她是跛箩货,败家子,一分钱都莫要想。何文娟被母亲骂得面红耳赤,心中的母女亲情荡然无存,涌动的只是不给钱就杀了她的恶念,将她杀了,她的钱就是我的了,这样我就可以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但这个念头当初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内心深处还残存一点良知。
借钱不成痛下杀手
第二天,她又苦苦央求母亲给钱,但母亲毫不软口。3月7日,她在厨房看到了斧头,又起了杀害母亲的心思,于是将斧头拿到了卧室的门墙后面,想趁母亲晚上熟睡后将其劈死,但当晚,母亲却滔滔不绝地和她拉起了家常,使她一直不敢下手。3月9日上午,母亲张祝英问她早上吃早饭没有,她说没吃,母亲就让她到卧室的床下面去拿皮蛋吃。何文娟进了卧室打开手电在床下找皮蛋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把榔头,在看到榔头的一瞬间,她脑子里突然又涌出了杀害母亲张祝英的念头,想到用榔头打她的话可能更方便更顺手,可能几下就能将她打死。
由于孙洪亮多次打电话催促其回去照管小孩,何文娟内心非常急躁,决定当晚最后一次向母亲要钱,达不到目的就杀她抢走钱财。当晚,一家人吃完饭后,弟弟何俊宏出门和别人打牌去了。看到弟弟走了后,她又跟母亲张祝英提钱的事,说明天就要回吉林了,走得还比较早,什么时候才给她钱,谁知母亲又把她臭骂一顿,说这笔钱是爸爸留给她的养老钱,一分钱也不要想。此时何文娟下定了要杀害母亲的决心。
晚饭之后,母亲出门跳舞去了,何文娟将床下的铁榔头悄悄藏在枕头下边,早早上床躺在床上,静候时机。母亲很晚才回来睡觉,大概跳舞跳累了,上床后很快便沉沉睡去。3月10日凌晨两三点钟,何文娟悄悄起床,发现弟弟没有回家,顿时恶向胆边生,抡起榔头朝母亲张祝英的头上猛砸下去,母亲突遭重击,没有任何反抗,就昏死过去,只有手脚在微微颤抖,何文娟又用手狠劲卡母亲的脖子,捂住口鼻,但松开后发现母亲仍在出气,便又将枕巾用水湿透捂住母亲口鼻,使其最终窒息死亡。
她用被子将尸体盖好后,用其母亲的钥匙打开木箱,将其父母的身份证、存折、银行卡翻出,将母亲家中一壶50斤菜油、几块腊肉、还有母亲的手机等物品一并背上,连夜步行到南江县乐坝镇,天亮后就搭乘第一趟班车来到旺苍县城。
在县城信用社取钱时,她被告知定期存款只能到开户地支取,无奈,何文娟只得又乘车返回金溪信用社,持张祝英身份证冒充张祝英取钱,工作人员告知取款5万元以上要提前预约,她只好提取了31000多元现金,将剩余的钱转到了原先父亲名字开户的银行卡上,乘车再次返回旺苍县城后,她来到农业银行,准备将钱转到自己的一张银行卡上,由于精神高度紧张,连续三次输错密码,致使卡被锁住。此时,弟弟打电话问她们在哪里,心虚的何文娟谎称母亲随同她到吉林,再也不敢久留,当晚从广元乘坐火车逃回了吉林。
何文娟回去后将母亲的手机一直开着,每次弟弟打电话问询她都找理由搪塞。罪孽深重的她知道罪行败露只是个时间问题,于是,在还了亲朋1万多元借款后,何文娟将剩余的1万多元钱挥霍一空。身陷高墙的何文娟如今悔恨不已,但对金钱贪婪的欲望,不仅害了自己的母亲,还害了自己,害了她那三个尚不谙世事的儿女,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不知要留下多么沉重的阴影。
王超 袁心琴 徐嘉蔚 本报记者 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