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群众演员没工资
阿忆的好友小曼称,到达八一影视基地后,面试时的承诺都变成了“空头支票”。
5日下午,在321路的终点站南宫南,记者拨通了“贾老师”电话,随后被“贾老师”安排的一辆丰田接到了影视基地。
“你们要先从群众演员做起,当做培训,然后才能安排跟组;群众演员吃住都一般,看愿不愿意干,不愿干现在走人。”在影视基地门口,态度强硬的“贾老师”直接表态。
小曼抱怨说,面试时交了那么多试镜费用,怎么能说不干呢。小曼介绍,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留下。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记者被带到影视基地转悠了一圈,然后被丰田拉到了罗家坟村。车费需要记者来付,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司机要了40元。
在办公室里签合同前,“贾老师”开口要钱,“先交300元伙食费”。
“面试时不是说包食宿吗?”记者反问。
“这是基地规定,若不交便不能拍戏。”贾说。
后经了解得知,除了伙食费还有人交了管理费、建档费、证件费等等,多的达上千元。
双方签订的是一份劳务合同,规定在合同期内,艺员和工作人员因个人原因中途解约或被开除,本中心概不退还任何费用,并由乙方承担一切法律责任。在劳动报酬方面,合同中并未明确表明数额,只写着在跟组的情况下有薪酬。
阿忆及小曼说,对于合同的内容她们明显不满意,但还是签了字,按上了手印。“因为我们想拍戏,梦想着有一天能被安排跟组,能赚回上交的钱。”
农家大院、上下大通铺,这便是群众演员的宿舍。记者看到20多平米的房子里住着十几个人,房间里很脏,异味很浓,另外大院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女生宿舍。院里有4个管理员,人称“院头”。
当晚,院头“齐哥”找记者谈话,直截了当地说,在成为跟组演员前没有工资,并表示一般半个月左右便会安排跟组。
“要想跟组一般还要包红包给‘贾老师’,666或者888。”另一位叫“光哥”的“院头”说,很多人交了钱便进了剧组。
小曼说很多人就是这样变得身无分文,他们为了进剧组,不断地忍让和坚持,每天干着群众演员的活,却很难拿到工钱。
晚上记者接到“院头”通知,早上5点起床到片场上戏,当群众演员。
片场变卦
清水煮面食不果腹
大院伙食
“上戏剧组会管饭,可以吃上包子、馒头和米饭。”对于睡在记者上铺的李大超来说,上戏是一种幸福,因为在那里他可以吃饱饭。
在大院里吃饭,需要自己动手做,而唯一可做的饭便是清水煮面条,没有菜,有时候甚至没有盐。厨房里堆着一大包面条,一个电锅,里面是院头吃剩下的方便面。
18岁的李大超是南方人,吃不惯面条,因而他很少请假,每天积极去片场上戏,而那些请假不去上戏的人只能在大院里吃清水煮的面条。
“上戏很累,特别是拍夜戏,一拍拍到凌晨四五点,睡不到一个小时,接着又被‘院头’叫醒起床拍戏。”李大超说,连着拍几天戏身体就会吃不消,更别说有时候还会24小时拍戏。
李大超说,很多人或者因为吃不饱,或者因为上戏太累,都选择了偷偷离开,交的钱白搭进去了。
记者也去基地拍了一天的戏,戏名为《王者风范》,土匪山寨遭到炮击,群众演员便演死去和受伤的土匪,一直到天黑下戏。当天的伙食是馒头、包子还有米饭。
每天晚上,出去拍戏的人陆续归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疲惫不堪,他们赶紧跑到洗澡的地方,一个在大门外用油毡搭起的临时帐篷,用瓢舀起桶里的凉水,冲掉了满身的灰尘,而院子里的女人也是如此。
记者刚进院时,一位好心的室友悄悄地说:“还是尽快走,想拍戏在这里希望渺茫,是当苦力的,很多人干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进组,也没拿到工钱。”
而就在那天夜里,院里的两名群众演员跑了,第二天早上“院头”喊人时,才发现人不见了,“院头”很生气,发狠话:“这种人抓回来直接把腿打断。”
据了解,有些人身上没钱了,回不了家,只能在大院里耗着,因为那里有床睡,还有清水煮的面条吃。
八一影视基地附近村民介绍,住着群众演员的大院有好多个,他们分别被一些“穴头”控制着,院落租金比较低,每间房一个月100元左右,各个农家院的吃住环境大同小异,附近一带住着几百名群众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