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家属 “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11月4日,记者先后两次前往受害者家,并带上一些水果和其他慰问品,可这户人家唯一愿意出来面对记者的是小姑娘的父亲,每每问及一些问题,这位父亲就用上述这句话作为回应;记者担心他是否受到某些方面的压力甚至要挟,并向他直陈利害,但他依然缄口不言。
再三恳求之下,记者终于进入了案发现场。这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子,屋内只有一张1.5米的木床,木床上土黄色的被褥看起来已用了很久,一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小衣柜紧贴着木床竖在左侧。虽然地处陇南,但一家人在冬天依然要生炉子,四面墙壁和天花板虽用简单的白墙粉刷过,有些地方不免染上煤块的黑色。当地已下了3天的雨,让这地面和屋主人的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土。屋子里最醒目的是一张小女孩的奖状,这是她在运动会上立定跳远获得第三名后获得的。
记者刚刚进入房间时,小姑娘还在看一幅连环画,她的母亲躺在床头,而她的父亲示意她去隔壁屋子。交谈中,小姑娘的父亲话语很少,他时而托着下巴沉思不语,时而点起一支香烟,然后用手揉一下带着血丝的双眼。从他口中,记者得知,事发之后,小姑娘有时候去上学有时候则待在家里,他们一家也有搬迁的打算,他们夫妻俩思想比较传统,承受不了这么多风言风语。而小姑娘的母亲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沮丧、悲伤、无奈……这些无助的神情都堆在了这对父母脸上。
政法委书记 要从严从重处理张汉文
不少成县人将政法委副书记张汉文床底被抓逃跑时的狼狈之状当成酒后谈资,嬉笑怒骂,“张汉文逃跑的时候,双手蒙着脸,一路小跑,还跑掉了一只鞋。”案发地附近,一个小贩告诉记者。
11月4日,记者来到成县县委,张汉文的不少同事也为他的行为唏嘘不已,“事发之后,他的老婆和儿子从来没来过,他们只怕在成县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两天,邻近县一直打电话过来询问,‘听说你们成县的政法委书记出事了,不知道是那个姓白的还是姓马的?’,听到这话,我感到很痛苦。”白建中,今年9月15日刚刚调任为成县政法委书记,他的前任姓马,而他的副手张汉文出事,自己却不得不为他背了“黑锅”,他为此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
“我刚刚上任一个多月,仅从这一个多月来看,我对张汉文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他也到了临近退休的年龄,因此,出这样的事情让我很痛心。但痛心之余,我不断告诫自己的头脑一定要清醒,张汉文作为一个54岁的正科级干部,在检察院、司法局、政法委都工作过,他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知法犯法,更要严肃处理,因此案发当晚,我就打电话给公安局,要求他们绝不能搞特殊化,要认真负责从严从重处理此案。”白建中对记者说,涉及张汉文身份的特殊性,为了避嫌,目前张汉文已经被带离成县,接受异地审查,县委已经有专员前去安抚受害者及其家庭。
而该县宣传部新闻组组长燕海潮告诉记者,县委领导认为这起事件引发群众关注,因此,在11月1日和2日,他都主动联系新华社记者发出通稿,向社会公布张汉文遭拘留、撤销党内职务的消息,“县委领导认为这件事情不能藏着,虽然有些丢脸,但一定要给群众一个交代。”
匪夷所思 张汉文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在要求严肃处理张汉文的同时,张汉文这样的行为,依然让他的不少同事感到匪夷所思。
“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平常的个性很随和、性格开朗、也不喜欢独居,家庭也比较简单,没听说他们夫妻有什么不和的,干出这样的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征兆。你要说韩峰(曾任广西来宾烟草专卖局局长,因‘香艳日记’被处理)走到这一步,那是必然的,但张汉文做出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曾与张汉文共事一年多的燕海潮对记者说,张汉文虽然也爱开玩笑,但从来没听他讲过黄段子,“现在想想,他要么把自己隐藏得很深,要么就真是一时冲动。”
张汉文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燕海潮进一步说:“一个男同志,多看一个漂亮的女士两眼;或者看了一部片子,有些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他有这样的欲望,也不是没有别的渠道可以宣泄,但却要对一个12岁的小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难以揣测他的意念。”
而作为上司,白建中则认为,张汉文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干部:“他是一个倔强的人,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一旦认准了事情,就不会改变。”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却发现另一个特点,无论是张汉文的同事,还是上司,他们对于张汉文的家庭都不甚了解。张汉文已经在县委政法委工作了将近1年半时间,而成县这所建于1983年的县委大楼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几乎所有部门都在楼内办公,成县县城人口也不多,白建中告诉记者,县政法委共有4个副书记,张汉文是其中一位,但张汉文到底家住哪里?家里人都在哪里工作?白建中并不了解,对于这起案件,白建中这样自责:“我的个人看法是,我们平时对干部思想教育流于形式,对干部的批评和教育不够,以致他们自己放松了对自律方面的控制,虽然这是一起偶然事件,但对我们的教育还是很深刻。” 文、图/本报特派记者武威(署名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