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监狱,在普通人眼中很神秘;而艾滋病监区,又在神秘之上,加了一个更字。
艾滋病监区的服刑人员都是艾滋病人。面对这样一个特殊群体,监狱民警是如何工作的?是否也有谈艾色变的“恐怖心理”?在第24个世界艾滋病日来临之际,《法制日报》记者走进广东省首个艾滋病服刑人员监区——广东女子监狱艾滋病专管监区,一探究竟。
“Mother Yang(杨妈)”,“她辛苦了”,“她好”,身材肥胖、眼睛大大的艾滋病服刑人员华沙说话时总带着微笑,在黝黑的肤色衬托下,眼白显得雪亮。
48岁的华沙来自南非。2007年来到中国,因贩卖海洛因被判死刑缓期执行。2008年12月到广东省女子监狱服刑。
华沙所说的“杨妈”,是广东省女子监狱艾滋病专管监区民警——41岁的杨佩芳。
“她经常说‘我们’,而不是说‘你们’。‘杨妈’把我们当她的孩子看待,一直都这样。”华沙说,“杨妈”的关怀令她感到自己贩毒是对中国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杨妈”、“Yang Ma”、“Mother Yang”,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论老少的服刑人员对杨佩芳各有各的叫法。
广东省女子监狱监狱长吕玲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自2005年监狱设立艾滋病服刑人员集中关押区开始,杨佩芳就成为第一批专门从事艾滋病服刑人员管理的民警。目前,经她管教过的艾滋病服刑人员已达95人。
未穿戴护具谈心
“真怕她们一拥而上”
在女子监狱习艺劳动室内,伴着音乐,艾滋病服刑人员们做起了工间操。一名身材姣好的非洲籍女服刑人员在工间操中融入了舞蹈动作,并且离开原地穿梭于其他服刑人员之中,引来阵阵笑声。值班的杨佩芳和其他民警任由其自我展示。
这名笑起来便露出一口雪白牙齿的服刑人员叫碧高,37岁,来自乌干达。2009年5月到中国,因走私毒品海洛因被判死刑缓期执行。
碧高只会断断续续地讲一些中文单词,英语专业毕业的民警欧阳雨便当起了她与记者的翻译。
“得知自己患上艾滋病的时候,很伤心。”碧高说,在“杨妈”的引导下,她明白了不能因为得了艾滋病,就困在里面,要让自己多些快乐,少些烦恼。
“一些初来乍到的外国籍艾滋病服刑人员会因语言沟通和环境适应等问题产生误会和摩擦。”杨佩芳说,碧高就属于这一类,初来时经常与其他服刑人员吵架。
2005年,广东省女子监狱艾滋病专管监区开始收押服刑人员时,杨佩芳参与了接收第一批16名艾滋病服刑人员。
当时,16名艾滋病服刑人员集中在一起,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内心的恐惧。有的砸板凳桌椅,有的拼命往墙上、铁门上撞,还有的绝食甚至想自杀。为了防止狱内案件的发生,杨佩芳与其他民警实行24小时监控,几天几夜都没睡过安稳觉,随时处理突发情况。
为了赢得艾滋病服刑人员的信任,杨佩芳第一次进入监舍与16名艾滋病服刑人员进行谈话时,没有穿戴任何防护用具。16人在露出诧异表情的同时,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回想当时被一群艾滋病服刑人员围着的情形,杨佩芳说,“真怕她们一拥而上”。
“零距离”接触让杨佩芳与艾滋病服刑人员建立起信任关系,所有服刑人员发自内心地尊称她为“杨妈”。
一次,有几名艾滋病服刑人员打架,杨佩芳上前去制止,却被其他艾滋病服刑人员拦住了。她们怕“杨妈”受到伤害,自行劝架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