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疑的高速路收费
对于此前被舆论质疑的高速路收费问题,时家兄弟的代理律师王永杰说:“根据国务院的收费公路管理条例第25条,以及河南省交通厅的有关规定,当时高速公路没有经过验收,其收费是违法行为。我们在法庭上提交了这关键的一点,但法庭对未验收便收费这个问题进行了回避。”
另一个代理律师张宇也认同王永杰的看法。“在这种情况下收费,对逃费金额的认定有很大影响,因为高速收费本身就是违法的。”张宇的这句话,让时银锋和时军锋前妻坚定了上诉的信心。
“如果见到他,一定给他说点让他能看到希望的事。”时军锋的前妻叮嘱张宇。
12月22日上午,张宇和时银锋赶到了鲁山看守所要求会见时军锋,但遭到拒绝。
“如果见不到时军锋,过了25日,就等于放弃上诉了。”张宇说。
“俺儿啥时候回来?”
不管是时军锋自称盈利20万元,还是检方认为的盈利110万元,似乎都未改变老家的生活。
12月21日中午,穿透薄雾的阳光,照到这处平房内,也只能在地面上映射出一米深的光亮。
这里是河南禹州祁王村,时军锋的老家。
“俺儿啥时候能回来?”阴暗潮湿的屋里,时军锋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捧着大碗,放了几片白菜、见不到油花的面条,是她的午饭。
“自个种的白菜、萝卜,冬天就不用买菜了,也能过去。”隔壁屋里,堆放着几十棵白菜,表层的菜叶风干了,落满灰尘。
前些日子,老太太把几百斤玉米卖了,手里有了三四百块钱。玉米没有全卖掉,她还要留点自己吃。
“家里有一亩地,收庄稼就让银锋回来帮忙,我自己晒晒粮食,干不动就慢慢弄。”老太太走路很慢,语速更慢,像是在自己嘟囔。
桌上两瓶药,是治高血压的。“血压220,老是糊涂,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太太甚至不记得时军锋5岁的女儿在邻村上幼儿园,每个月要交多少费用。
5岁的小女孩整天念叨着爸爸。“她老问:俺爸回来了吗?给我买点东西吧。”老太太手里这点钱,在孙女多次吵着要零食、玩具之后,会花出去一点。
晚上,祖孙俩就蜷缩在东屋的床上,盖着两床破烂脏旧的棉被。床尾,一个旧脸盆里是燃尽的玉米芯,这是前一晚取暖留下的。
坑洼的泥土地面,返潮透出阴冷,抬头便能看到挂满蜘蛛网的房梁。
这套房子,是时军锋多年前买下的。三兄弟中,时军锋算是条件好的,老娘就跟着他过。家里唯一能证明生活已经到了21世纪的,是一套没有牌子的沙发、一台不知能不能用的冰箱,还有被债主拆走空调外机剩下的孤零零的支架。
出门就迷路,老太太几乎全部时间都在家里度过。送记者出门,她再一次问,“俺儿啥时能回来?”
即使回答她很多遍,老太太也不可能记住:再见到三儿时军锋,极有可能在7年后。(记者 任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