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发现尸体躺在无人浅水滩
12月6日,寒潮仍在南方肆虐。鄱阳湖湖面上寒风吹过,但视线清晰。
吴城镇落霞村渔民叶修长夫妇驾船外出捕鱼。
9时,叶修长的船被风追着,往大汊湖边一块洲地靠拢。
大汊湖,在枯水期水浅,无水通鄱阳湖。若过沙滩、走水路到吴城渡口,约15公里。荒凉偏僻,人迹罕至。
就是当地渔民,骑摩托,坐小船,转大船,再坐小快船,到达大汊湖也要大半天,这里是“没人会去的地方,因为没有路”。
在靠近洲地时,叶修长的妻子发现了异常。
“一个人躺着,两臂张开,仰面朝天,腿在水里漂浮,”她回忆说。
很明显,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尸体在湿地上,漂浮搁浅,周围是荒滩草地。在十余米开外,叶修长从侧脸位置判断出,“这是一个男人”。
他没敢再靠近。
下午6时左右,叶修长夫妇回到家,立刻报了警。
同一天,郭国建也得到了消息,随后,他与家人立刻和警方取得联系。此时,郭建设已失踪整整一周。
12月7日上午10时,吴城镇派出所民警、法医前往大汊湖边尸体现场勘查。郭建设的亲人也一同赶赴现场。
引路的叶修长从水路出发,寻找目的地。尸体发现地点偏僻,隐蔽。
在离尸体不远的位置,郭国建就知道仅剩的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
“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我弟弟,”他对新法制报记者说。
不过,郭建设早已面目全非,死状凄惨。
“他躺在浅水滩,身着蓝色拉链外套,身上沾有草屑,里面又是三件拉链外套,没穿内衣。衣服里有一包潮湿干瘪的香烟、一只打火机。下身穿两条牛仔裤,亦无内裤,套一双白色运动鞋。鼻子、嘴上都沾着厚厚泥巴,眼睛睁开,头发竖起,两手紧扣,左手心里还握着一根白色天鹅毛,身上放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有一块挖掘机的电路板,”郭国建描述说。
当天下午,郭建设的尸体被抬上木板。由于地处洲地,只能使用四轮拖拉机才得以在沙滩路上拖行10余公里,再抬船上,过水路摆渡到吴城渡口岸边,随后将尸体抬到殡仪馆的面包车上,再用越野车系粗绳往岸上拉。
当天,郭建设的遗体被存放在殡仪馆接受法医的解剖。
被欠工资万元失踪前“没不对劲”
郭建设之死,让家属将所有疑点归集到讨薪上。
12月20日,新法制报记者来到吉山村。
郭建设的雇主曾令敏从内屋拿出了两袋衣物,一个袋子里装着一双旅游鞋和破拖鞋;另一个袋子里装着一条牛仔裤、一条休闲裤和一条内裤。
这是郭建设最后留在曾令敏家的遗物。
对于郭建设的死,曾令敏称自己毫不知情。
事发当天,他一直以为是郭“自己走掉了”。
曾令敏说,11月29日当天晚上,他在吴城镇过夜,一直没有回村里,直到第二天早上9点才发现郭建设不见了。
不见的,还有村口一台挖掘机上的电路板。曾令敏说,郭建设走后的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电路板被盗。
他说,目前,还欠郭建设一万多元的工资。“我和他说过,钱会给他。”
吉山村党支部干部曾祥文是曾令敏的叔叔。挖掘机是曾祥文等兄弟几人合伙买的,用于在吉山村村口挖掘一处堰塞湖养螃蟹。
今年6月初,经人介绍,郭建设千里迢迢从河南来到永修县吴城镇吉山村,“给曾老板打工”。对于郭建设的死,曾祥文说,他从来没有见过郭建设。
郭建设生前就住在曾令敏家的一栋瓦房里。据邻居们回忆说,郭建设一直开朗、活泼,与邻居关系也融洽。
邻居曾凡志对新法制报记者回忆说:“当天(11月29日)早上还和我们一起吃早饭,有说有笑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多名目击者则称在11月30日早上还看到了郭建设。
曾祥文70多岁的母亲就曾对家属说,11月30日早晨还看见郭建设。
曾令敏40多岁的母亲叶琴也说:“11月30日早晨8点打电话叫郭建设吃饭,郭说在挖机上面玩一下”。
曾令敏隔壁邻居的一位早起放牛的老人说:“11月30日早晨6点,我看见郭建设在压水井洗脸、上厕所。”
但是,从这天开始,家人其实已经和郭建设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