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电药父是出于同情,不是认错”
张显在法庭上情绪激动,他在法庭辩论中反复提到:对药庆卫失去儿子感到“非常心痛”,“药家鑫犯罪,法院最终判决他死刑,我非常担心他们把这种仇恨加到我头上来。”
2011年8月4日,药庆卫诉张显名誉侵权案立案。此后自8月20日起的数天时间里,张显为何会给药庆卫连续拨打5次电话?对此,张显的解释是,“出于一种和谐社会的爱的驱使,让我有勇气打这些电话。”
他当庭表示,自己与药庆卫的5次通话,每次都有1个多小时,“药家鑫犯了罪,但他的父母犯了什么罪?我感到他们很可怜。”所以,自己才会在电话中表示,“只要能缓解你的痛苦,我张显给你下跪都可以。”
张显说,自己在电话中,还希望药庆卫夫妇能去看望一下张妙的孩子,这对药家鑫也会是一种解脱,对社会也能传递爱的信号,“基于这种尊重,我才打的电话。”
对张显的这些表述,他的代理人雷捣概括为:“张显委曲求全,为的是和谐社会。”
对于药庆卫一方将张显与其的电话录音作为证据提交法庭,雷捣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当事人为了谋求和解而作出的一些让步,在往后的司法审判中,不得作为对其不利的证据使用。
药父律师担心“案外因素”成最大干扰
庭审结束,张显走出法院时,向媒体大声说:“终于轻松了!”张显称,自己开始时并未重视这个案子,后来才越来越觉得应该重视。这次诉讼本身,已经对自己的工作、生活造成了极大影响,他盼这个案子开庭已经很长时间了,希望就此了结这一是非。
“所以,今天走出法庭,我感到很放松。”他同时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我对自己说了什么非常清楚”,对打赢官司“有信心”。
药庆卫的代理律师兰和曾多次向媒体表示:开始时,药庆卫要的只是一句道歉,无论书面或口头都可以。但后来“发现对方变本加厉”,才又增加了诉讼请求,要求张显删除微博、博客,赔礼道歉,并赔偿1元钱。“要求张显连续30天、在20家新闻媒体刊登不少于3000字的道歉信,这看起来非常荒谬,因为成本就得好几千万元,但我们是为了表达一个观点,就是只有加大对网络侵权的惩戒力度,才能与它的侵权结果相匹配、相对称。”
兰和认为,目前所处的自媒体时代,造谣成本太小、惩戒力度太低。微博时代,发出声音不需要审批,但声音一旦发出,相关的言论即脱离了“过滤”和官方控制,由点到面地发散性扩散。在话语权得到扩张、开放的同时,相匹配的技术手段和法律规制却没有跟上,这会对当事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兰和认为,药庆卫诉张显名誉侵权一案的难点在于“案外”,“这个案件事实很清楚,法律关系也很明晰,但网络上的操控手法非常复杂。”
作为网民和自媒体时代的传播者,微博传播时应如何去做?兰和的表达是:“网络无疆,言行有界”——任何一个社会,人的言行都要有自律性。
对此,张显面对媒体郑重声明:自己从未称药家鑫为“官二代”、“富二代”,是一些媒体“不负责任地给张显扣这个帽子”,“张显会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但一些人对张显造谣,一样要负责任”。本报记者 孙海华 王梦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