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少年成撬车大盗 因父母常争吵感觉不到亲情
17岁的小威(化名),清楚记得,自己已是第5次被抓了。
每次被抓的理由,都是相同的――撬车,盗窃。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样一个少年,变成了撬车大盗?
小威生于1995年,温州乐清乐成镇人。在小威的记忆中,家曾代表快乐。
“最开心的,就是六七岁时,爸妈带我去公园玩,那时候很好,现在有时还会翻出照片看。”小威说。
然而,除了这个简单的情节,小威说,他想不起其他关于家的温暖了。
父母时不时争吵,孩子成了“出气筒”
13岁时,小威习惯了父母的争吵,“他们为了一点小事都会吵起来,饭吃得好好的,桌子也会掀掉……”
几乎也在这段时间,小威变成了不听话的孩子。他开始逃学,跟一帮比他大的“朋友”整天在外面玩。
小威成了“出气筒”。“妈妈动手打我是家常便饭,后来她走了,爸爸也经常打我。”
2009年,小威的父母离婚,他判给了母亲。母亲后来有了新男友,小威觉得自己没有家了,经常和“朋友”住在外面。“我在家,她嫌我烦,我在外面,她又怪我不回家。”
小威常和母亲吵,“反正对家里人,我的脾气很暴躁,对外面人倒是挺好的。”
小威说,他觉得之后犯下的错,都和这些转变有关。
整天在外面玩,要花钱。小威说,妈妈却“视财如命”,“找她要10块钱,都要说半天才给。”
于是,小威开始和朋友一起小偷小摸。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随便找了把钥匙,竟打开了一辆轿车的门。“什么东西也没拿,又把门关上了。”但这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他盯上了车。
2008年下半年至2010年3月,乐清一带撬车门盗窃车内财物的案件多发,造成上百万损失,引起警方重视。
2010年4月中旬,警方打掉这个盗窃团伙,“老大”就是小威。
80多个导航仪,10多部手机,5个正版LV包,4台笔记本电脑……当时办案的民警还记得,破案后,办公室里摆满了赃物,俨然成了百货店。
实际上,之前,小威已因盗窃被抓过。由于未满16周岁,警方只能让他父亲带回家严加管教(他母亲因涉嫌转移赃物被警方刑拘)。
然而,还没过几天,小威又出手了。这次,他不仅撬开了车子,还用车里的备用钥匙,把车开走了。
小威说,没人教过他开车,10岁时,他开过拖拉机,后来就会了。之后几个月,小威和几个同伙一起,在乐清等地疯狂作案,盗窃多辆中高档轿车。
偷来的轿车,成了他用来吃住的“家”
2010年8月,小威偷到一辆黑色别克君越后,直接把车当成了家,衣服、鞋子、游泳眼镜,水果、饼干、饮料等,应有尽有,吃住、娱乐和偷窃都开着这辆车。
“那段时间,只要这种案子出现,八成就会想到他。”一位办案民警说。
小威等人再次落网。他也算创了纪录,未满16周岁,4次被抓。这次,他被送到杭州,少年教养一年。
偷来的钱,都花到哪去了?小威说,他们常去KTV,一晚上都要几千元。“还有买衣服,七八元一件的,穿脏了就扔掉,洗起来太麻烦了。”
去年11月26日,小威被释放。一年的少年教养,似乎并没让他吸取教训。短短一周,他又开始“技痒”。
“刚放出来那几天,也只是牛刀小试,看看一年时间有没让‘手艺’生疏。”约上几个朋友,他们又在乐成和柳市等地忙活开了。
撬过多少车,自己也记不清了
民警说,说来也怪,小威偷车的工具,只是一把普通螺丝刀,但成功率非常高,大多还不是暴力开启,而是“技术流”的。
小威解释,之所以会撬车,一来他从小就喜欢车,对车很了解,“我的车模都有100多个”;二来是从电视上看到,一把钥匙可开好几辆车,他记下了这种车的型号。
“最快两秒就能开一辆车,一般十几秒肯定能搞定。”不过,小威始终说不清,是什么电视教会了他这些。
小威说,接下来3个月,他也记不清自己撬了多少辆车,“大概有几十辆吧。”
和之前一样,除了偷车里的东西,如果发现车里有钥匙,连车子也偷走。
今年1月下旬,小威瞄上了一辆停放在乐成镇八小附近的别克车,撬开车锁后,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又转而盯上了旁边一辆现代途胜越野车,并在后备箱里找到了一把车钥匙。
这已是小威再次“出道”以来,得手的第3辆车了。
2月中旬,小威在永嘉桥头撬车得手后,偷到了不少金器和现金。之后,他和朋友开着偷来的越野车,前往重庆“自驾游”,沿途又在江西和四川等地疯狂作案。
在重庆两周,小威等人挥霍了四五万元。没钱了,他们又一路偷。
3月2日凌晨,小威在乐成高速出口,被北白象派出所民警布控抓获。
与以往不同,小威这次落网,已满16周岁,能追究刑事责任了。
昨晚,小威母亲说,她管不了儿子,好说歹说都说尽了,还是这个结果,“他自己犯罪,自己来承担”。
小威被捕后,父母至今没去看过他。对于这种态度,他似乎有预料,“他们来不来我也无所谓,当然,能来最好。”
然而,小威母亲透露的一个细节却让人感觉到,他的内心,其实没这么淡然。
小威被少年教养期间曾写过两封信给母亲,“第一封信,他说自己一切都好,要好好改造。我回了信,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小威母亲说。
第二封信,小威说,希望母亲能来看看他,“他说别人都有人探亲,就他没有……”然而,小威母亲这次却没有回信。她的解释是,工作忙,没时间看望。
“说实话,对于小威再次犯案,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家庭环境,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亲情。”上述办案民警说。
“如果父母关心我一点,我也许不会走到这条路上。”小威也说。(通讯员 周爽洁 记者 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