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在深港边境特殊“瞭望兵”:一个哨所,两个兵
一个哨所,两个兵,却守卫着深港边境线上重要的战略关卡。
在深港边境线上,有一群特殊的“特区兵”,他们就是驻守在遥望香港吉澳岛,与华侨墓园“为邻”,守卫着深港两地绵延数十公里海岸线的瞭望哨里的边防官兵。这里只有一个小岗哨,两个哨兵,四周荒无人烟,日夜与坟墓为伴,常人难以想象。但是,这里却有着守卫深港安全的重要战略地位
本报记者游春亮本报实习生惠珍
遥望着香港新界的吉澳岛,面对着浩瀚的大鹏湾海域,与近在咫尺的埋葬着大部分香港人的华侨墓园“为邻”,孤独耸立着一幢两层高的小岗哨,驻守在这里的广东公安边防七支队八中队的哨兵们就在这个被称之为“瞭望哨”的哨楼上,日夜守护着深港两地的安全。
仅凭一个小岗哨,两个哨兵,何以守护连接深港两地绵延数十公里的海岸线?
10月29日,秋意渐浓。怀着对深港边境线上哨兵生活的好奇,记者来到了这个小岗哨进行实地探访,听哨兵们讲述他们的故事。
一年新兵诉说哨楼的生活
走上哨楼,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大海,浪花不时拍打着海岸,肉眼依稀可见香港新界林立的高楼,这样的场景也不失为一种浪漫,让人心旷神怡。如果日复一日地面对这场景,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忽然,一阵风袭来,在这里站了近一年哨的新兵蒋斌的帽子被吹落在地。他重新戴上后笑着告诉记者:“白天刮风还好,一到了晚上,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哨楼就会被吹得‘咯吱咯吱’作响,加上四周荒无人烟,旁边还是墓地,刚来的时候不习惯,还真有些瘆人。”
“其实,有时候晚上的风景也挺浪漫的,漆黑的夜里,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探照灯照过来时,仿佛天空中下着流星雨。”比蒋斌早来几个月的哨兵莫少曾抢着说道,“不过,走私、偷渡分子也经常选择在这样的夜里进行不法活动。”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不法分子的呢?”记者追问道。
“这里可是绝佳的战略高地,在这空旷的海面上,有什么动静都一目了然,天气不好的情况下,就用耳朵听,听海面上的船声就知道哪些是深港渔船,哪些是从香港过来的走私分子的快艇。”蒋斌胸有成竹地说道。
多么可爱的哨兵啊。正是他们对岗哨生活的热爱以及乐观的心态,让这个守望深港两地的边境小哨更显得楚楚动人。
五年哨兵忆边境线上人和事
一座岗楼,一棵树,一条小路,两个人,满山的坟墓。这就是李树鹏站了五年的岗哨。
“华侨墓园里有很多从内地过去的香港人,去世后便叶落归根安放在这里。在我还是新兵的时候,老兵经常带着我们新兵到墓园去找‘老乡’,无形之中锻炼了我们的胆量。”
在李树鹏的记忆中,这无疑是一段苦中作乐的日子,“夜半三更时分,经过墓园里一片小竹林,夜空中飘着细雨,探照灯忽闪忽灭,像极了电影中‘鬼’出现时的场景。”
这样的历练不是毫无缘由的“探险”。有一年底的一个夜晚,远处一艘从香港海域过来的船只引起了哨兵的注意,李树鹏跟着一位老兵和另外两名战士马上在墓园里进行埋伏,等船慢慢靠近后,发现船上装满了不少白色泡沫箱。船靠岸后,四五个人开始下船搬运货物,岸边草丛里忽然又冒出来二十多人,而战士们手上并没有武器。
“泡沫箱一般都是用来装海鲜的,这些人应该是走私海鲜的,不会带杀伤性武器,况且这些人一般都会‘做贼心虚’,我们上。”听到老兵的分析和命令,李树鹏和几名战士拿起警棍就往上冲。这些不法分子放弃了船只和货物,迅速作鸟兽散。朦胧的夜色中,李树鹏发现墓堆中有一座墓坑好像有动静,于是慢慢向墓坑靠近,随着李树鹏脚步越来越近,一个人影忽然从墓坑爬起往墓园深处狂奔而去,李树鹏紧追不舍,眼看着人影马上要消失在墓园深处的竹林中,李树鹏灵机一动,把打火机当成“手枪”,猛地往石头上砸去,随着一声爆破声,李树鹏大喊:“再跑我就开枪了。”
听到“枪声”,这个不法分子再也不敢逃了,只得束手就擒。
在李树鹏眼中,这里没有寂寞,没有恐惧,有的是通视八方的便利条件,凭借这个哨位,他曾经和战友们一起创下了“一晚上抓四单走私,总价值近千万”的骄人战绩。
十年老兵见证深港两地情谊
也许有长久面对大海的孤独,也许有墓园酷暑里散发出的腐臭,也许有寒风刺骨的考验……而这些对于见证了深港两地情谊的10年老兵童继峰来说,都是每个哨兵值得骄傲的宝贵财富。
“在我当哨兵的时候,海岸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稍不留神,偷渡、走私等不法分子就可能‘摸’上岸。有时,为了抓住不法分子,香港水警也时常会跟我们紧密联系和合作。”童继峰向记者回忆道,“随着打击走私力度的加大以及近两年海滨栈道的修建,走私等不法活动已大幅减少,而依旧不减的是哨兵的寂寞。”
“对于在华侨墓园哨执勤的哨兵们来说,每年最热闹的时候要属清明时节了。”童继峰不好意思地笑着,“每年的清明节,不少香港人会到华侨墓园祭拜过世的亲人,由于这里道路崎岖,停车不便,八中队官兵都会被安排去疏导交通,甚至成为给香港人指路的‘风向标’,得到过我们帮助的香港人,还时常给我们送水送吃的表示感谢,也让官兵们感受到深厚的同胞情谊。”
来到这里,让人不禁感叹,对于驻守在深港这样国际化大都市的边境线上的战士来说,也许这是最特殊的一群“特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