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严峻国民仍期待 菅直人须破"扭曲国会"僵局

　　文/孙建红

　　日本三年一次的参议院选举在7月11日举行，民主党和国民新党组成的执政联盟只获得44席，加上未改选的议席，共110席，不到总议席的一半。这使得菅直人在民主党内外面临非常困难的局面，执政难度陡然上升。

　　选前，民主党把目标定为“54+α”，54是民主党6年前获得的议席数，这次需改选。“54+α”意味着确保6年前的战果，同时在此基础上再增加几席。执政联盟则把目标定为总议席数过半，即122席以上。尽管选前大部分日本媒体预测，执政联盟可能失利，但未料败得如此惨，比预想目标少10席以上。

　　从党外方面看，国会将再度出现执政党和在野党分别把持众参两院的局面，即“扭曲国会”。日本宪法规定，众议院在法案审议上比参议院“优越”，一是在预算案审议上，只要众议院通过，就可成立，无论参议院是否通过；二是预算案以外的法案审议，众议院通过后，若被参议院否决，可以2/3的多数再度通过，使其成为法律。不过，如果执政党频繁利用众议院2/3多数强行通过被参议院否决的议案，容易被舆论批评为藐视参议院、不民主，同时参议院可拒绝审议或表决议案来拖延时间，一定程度阻止执政党在国会会期内通过议案。因此，在参议院获得过半议席仍具有重要意义。

　　2007年自民党和公明党的执政联盟失去参议院多数席位，出现“扭曲国会”。当时，在野党凭借参议院多数，阻挡执政党通过法案，并向其施压，要求解散众议院重新选举，以反映最新民意。执政党虽连续更换首相，但始终无法打开局面，导致下野结局。如今，民主党和国民新党组成的执政联盟在国会的处境比当年“自公执政联盟”更糟糕。当年，“自公执政联盟”在众议院占2/3以上议席，可确保被参议院否决的重要法案再次通过。但是，今天的执政联盟在众议院的议席不到2/3，除预算案外，一旦法案被参议院否决将束手无策。今后，菅直人如何打破“扭曲国会”僵局成为首要的关注焦点。

　　从党内方面看，出现要求菅直人及民主党领导层为选举失利负责的声音。党内最大势力小泽派的批评之声最大。菅直人上台前后，为与陷入政治资金丑闻的小泽划清界限，明显排斥小泽派，不让该派人士担任阁僚或党内领导，招致该派极大不满。针对菅直人修改政权公约的做法，小泽公开指责其不遵守对国民的承诺，尤其质疑其提高消费税率的主张。选举失利客观上助长了小泽派的声势。与小泽关系密切的人士要求召开大会，促使以菅直人为首的领导层认真总结选举失败的原因，并追究干事长枝野幸男和选举对策委员长安住淳的责任，以削弱菅直人在党内的影响。另外，选举失利也引起了一些非小泽派人士的不满。如鸠山派就有人提出质疑，“难道没有人引咎辞职吗？”9月底，民主党将举行党首选举，如果菅直人无法争取多数人支持，可能丢掉党首头衔，进而失去首相宝座。

　　理论上，菅直人可以采取以下办法摆脱当前政坛困境。党外方面，一是挖在野党墙角，给一些人许以入阁等优厚待遇，诱其加入民主党，以争取在参议院获得过半席位或在众议院获得2/3席位；二是与某个或几个在野党组建执政联盟，获得所需议席；三是根据具体政策，争取与自己立场相近的政党的支持，确保法案通过。

　　然而，执政联盟在参议院的议席距通过法案所需的议席数差12席，众议院距2/3议席数差9席，民主党无力拉这么多人加入，第一个办法显然行不通。对于第二个办法，自民、公明、众人之党这三个占有议席较多的在野党已明确表示，不会与民主党组建执政联盟，这条路也难走通。当前，最现实的是第三个办法，即在具体政策上寻求合作。众人之党党首渡边喜美称，“如果民主党完全接受众人之党的政策课题，有可能在此范围内进行合作。”这意味着民主党要作出让步。菅直人已公开表示，愿意就具体政策与在野党合作。不过，众人之党尚未表示与民主党合作，其他在野党也没有积极回应，民主党的战术是否奏效还难以预测。即使成功，能持续多长时间也是未知数。毕竟政策的磨合需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就算民主党愿意让步也不一定耗得起。

　　党内方面，一是追究包括菅直人自己在内的民主党领导层的责任，减少党内反对声音；二是想办法牵制反对势力，使他们不便与自己唱对台戏；三是降低姿态，安抚反对势力。这三个办法相互之间并不矛盾，可以同时实施。目前看来，菅直人正在三管齐下。坦率承认选举失利的主要原因是自己鲁莽提出消费税议题，同时宣布9月党首选举后将改组内阁并更换民主党领导层，一方面展现追究责任的姿态，另方面诱使反对势力为前途而降低批评自己的调门。之后，菅直人还想方设法与小泽见面，希望取得其谅解。前两个办法已取得一定效果，但小泽尚未答应见菅直人。

　　综观之，菅直人面临的党内外局面确实非常严峻，但不是没有机会突破。《读卖新闻》7月14日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尽管内阁支持率降至40%以下，但62%的国民支持菅直人继续担任首相，可见国民对菅直人还抱有期待。如果他能把国民的支持尽快转化成制约党内外反对势力的力量，还是有希望打破“扭曲国会”僵局的。□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日本所)